第79章(第2页)
直至现在,母亲仍然温柔美貌,那时自然更为动人,那年轻人平常并不重声色享乐,却叫她陪了十日——自然不只是歌舞饮酒。
他走后,又过十日,我母亲就进了温家。
像她这般出身,买来赠去,原也没什么选择,要说我是谁的种,的确说不好。”
如琇道:“那年轻人是……”
温恰恰笑道:“大师好奇心这么重,真不像个和尚。”
如琇被他这一说,也有些不自然,反倒对方似是眨眼就忘了,道:“我入学宫的第四年冬天,奇冷无比,母亲为我送来厚袄。
我们被人瞧不起,但她早攒下了丰厚的私房,后也被人请去教些歌舞,钱财上倒不缺。
那时她约莫三十来岁,学宫弟子堪不破皮相,稍惹出了点麻烦,最后竟招来了几位师长。
双方碰面之时,母亲愣住了,只因其中一人模样眼熟,正是当年那位青年俊彦。
“对方也认出她来,事后还找她叙了旧。”
温恰恰已笑出了泪:“叙旧嘛——有各式各样的,谁想到会被学弟瞧见。
他天真单纯,见自己敬若天神的父亲同一个陌生女人在一道,必定吓着了,这也怪不了他。”
他以袖擦过分水剑,分水分水,水火都沾不上,遑论飞尘。
“若我泯然众人也罢了,孟学弟与我认识几年,次次落在我后头。
加上这次,新仇旧恨……便起了杀心。
他能文亦能武,杀人的手段却不好,空有杀心而无手段,我乐得逗他一逗。”
薄雪漪是做了父亲的人,闻言道:“孟同春做得过分了。
他要拿你做孟小公子的磨刀石,是想当然了。”
温恰恰笑道:“没人愿意做劳什子的磨刀石。
原先我还收敛几分,之后却不再留情——也不知孟同春在想什么,什么也没说。
只是他对孟学弟还是好的,否则不会将分水剑留给他。”
他说完后,众人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已经入夜,屋内没有点灯,窗户也合上了,半点月光也透不进来。
沈丹霄他们都能夜视,但夜视需要光源。
外间早先有灯火,这会儿熄得差不多了,隐隐约约透过门照进来,只剩一层蒙蒙光晕,这儿还能看清屋内布置,之后却不知道了。
他扫了一圈,观瀑楼是卫天留的地方,底楼地方大,原本是待客宴饮之用。
二楼却是他自己闭关隐居所在,按他个人心意布置。
这一间原来应当是间琴室,正中摆着一张琴台,琴台边上有一只矮几,上头放着一盏油灯。
岳摩天拿手指一点,火苗窜起寸长,过了一会儿,又缩回去,屋内没有风,如豆灯火端端正正。
灯里的油并不多,沈丹霄翻了翻,只找到两盒香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