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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一切肉见可见美丽又俗气的东西:鲜花,珠宝,华服……他住的公寓里永远都不缺鲜花,客厅、卧室、浴室、厨房,每个不起眼的角落都被贺楼精心挑选的花朵装饰。
俞星微想起贺楼在城郊别墅专门修的那个温室花房,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在那栋别墅里度过了堪称疯狂的三天三夜。
那座温室花房,在仲夏夜里,温热的阳光下,花丛中,有时贺楼躺在他的身下,眼角偶尔会因情动与欣快而落下一两滴泪;有时又是他茫茫然地仰头,自下而上地望着坠颤的花枝。
后来他就没再去看过那座专为他打造的花房了,他被记者拍到出入富豪别墅区,虽然事后被贺楼强行将此事压了下去,但爱惜羽毛的俞星微依旧不肯重回那栋别墅。
贺楼……这个名字牵起俞星微心底密密麻麻又酸又软地疼痛,他回想起那个莫名其妙地梦,那阵翻涌逼真的窒息感,喉咙像是被一股热气堵住了一般。
俞星微咬咬唇,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被窝里,细软微卷的头发覆住眉眼,白皙柔软的皮肤衬得眼角那颗红痣宛若镶嵌的一滴血。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任性地遵循自己此刻的想法,给贺楼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铃声只响了三声,随后被那方接起。
贺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怎么了宝贝,睡不着吗?”
俞星微捂住有些心悸的胸口。
我做了个噩梦。
我好害怕。
还有点想你。
他空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仿佛声带被人整齐切断,只能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
“怎么了?”
贺楼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了几分,电话那边依稀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俞星微委屈的扁扁嘴,情绪的洪流仿若被开了一个闸口,眼泪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
他抽抽搭搭地哭着,不说话,尽力地咬唇压抑住自己的哭声,像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
“怎么了宝贝?怎了哭了?”
贺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今天在剧组有人欺负你了吗?”
“没……”
俞星微哽咽道,哭得眼泪鼻涕往下落,可怜兮兮的,“我、我就是做噩梦了。”
“乖,不怕。”
贺楼耐心地哄他,嗓音低沉醇厚,宛若大提琴般动人。
俞星微哭得正起兴,他抽噎着将眼泪鼻涕抹在被子上,说着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幼稚的话:“骗子。”
他哭哭啼啼道,“呜,你是个大骗子,呜呜呜,骗子。”
贺楼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我骗你什么了,宝贝?”
俞星微被他没脾气似的哄得有些脸红,但仍是鼓脸哼哼唧唧道:“你昨天明明说你要来探班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大概也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有些许心虚:“现在早就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你还没有来看我。”
俞星微说到最后,声音小得宛若蚊子在哼唧,窝在被子鼓包里,像只抱着尾巴蜷缩在窝里奶里奶气和长辈撒娇的小动物。
“呵。”
贺楼轻笑,短促的气音令俞星微的耳朵有些酥酥麻麻。
门口在这是传来几声轻响。
俞星微有些不敢置信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下意识冲着电话低喊:“门、有人在敲门。”
他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俞星微有些唾弃今夜格外矫情的自己,但似乎他的眼睛有自己的想法,不受控制地滴滴答答流下。
贺楼的嗓音潺潺流淌,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温柔动人:“我第一次探班,不知道流程,是不是该去剧组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