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页)
他过来找我,还没抬头就闻进一阵香味,还以为他请哪位女宾回家。
我深深嗅一下,“白色香肩。”
“什么?”
“香水叫白色香肩。”
他笑着坐下,有点酒意。
“让我猜,见到老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
“第一,你穿得很随便。
第二,喝得很高兴。
第三,司机没出去接你,想必由熟人送你回来。”
“可猜到你在读姬斯蒂的推理小说。”
我放下笔,“功课多得要二十四小时才做得完,人要是不睡觉就好,或像你那样,只睡四小时。”
“承钰,”
他忽然说,“我刚才见过你母亲。”
又回来了。
我清清喉咙,“这次又要多少?”
“她不要钱,事实上她连本带息归还我,还谢我数十声。”
我不明白。
“她情况大好,承钰,她要领你回去。”
我不相信,失声而笑。
“她丈夫与她一起请我吃饭,一切是真的。”
“即使她又抖起来,那也不过是向你炫耀,她要回我干什么,我们已是陌路人。”
“法律上她仍是你母亲。”
我诅咒,“法律!”
“也许只是为了面子,”
傅于琛叹息一声,“你母亲向我要你。”
“那你说什么?”
我追问。
“我能说些什么?”
他苦涩地用手抹了抹面孔。
我合上书本,呆了半晌,恢复理智,同他讲:“还有明天,明天再说。”
他点点头,“我累极了,令堂,我真不明白她,永远中气十足,精神奕奕,过着华丽缤纷的生活……旁人只要与她一照脸,就已经觉得倦得会垮。”
“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胖很多,到底是中年妇女了,声音很响,有句口头禅叫‘你明不明白’一直诉说身体不好,五痨七伤,看上去却非常结实,有些似劳动妇女,我不明白她从前的秀气去了哪里……”
他用手撑着头,喃喃说,“一晃眼大家都为生活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