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页)
公主美目微瞪,停了下来,仰头看向皇嗣,半晌,方问:“那我就不是你的妹妹了么?”
徐皇嗣的眸子暗淡了下去,不再作答,转头询问御辇一侧的张昴:“含元殿如今是个什么情状?”
公主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次:“阿兄,那我就不再是你的妹妹了么?我嫁入薛家那么多年了,如今才不是你的妹妹么!”
但没人回答她。
围着皇嗣御辇的虎贲、黄门、东宫各官员,似乎都没有听见她厉声的责问,唯有薛仪上前一步,还欲劝说:“公主,皇嗣已经有了定夺了。”
公主转身用力挥退他:“你住嘴!
他是我的阿兄!
四十多年了,难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公主,人是会变的!”
薛仪小声劝阻,镇国公主却绝不愿相信,她转身对着徐皇嗣道:“阿兄,此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我在这里听着,若你不说,则便从我的尸身这里碾过去吧!”
“公主你这又是何苦,徐皇嗣本就在大腊祭台之下布下黑火,准备行不轨之事,又如何会在意您是否拦在路中!”
薛仪都快要顾不得男女大防,亲自上手拽住了公主要将失去理智的她拖拽回来。
公主却从袖中掏出那本周询的手记,恶狠狠摔在了地上,厉声责问:“阿兄!
你告诉我这是否就是事实!”
薛容与站在这旋涡的中心,像是一尊无悲无喜的雕塑。
她的母亲疯了似的要皇嗣一个解释,她的伯父拼命劝阻,在这被黑甲虎贲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包围圈里,他们三个人简直可怜地像是三只意图撼树的蚍蜉。
徐皇嗣却依然不为所动。
昨日上午,他还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在东宫晒着太阳,给薛容与和裴照烹茶,絮絮叨叨一些长辈们都爱唠叨的话,现在,则成了一尊金身大佛,垂着毫无情感的双眼看着拦在御辇前几乎疯魔的镇国公主和薛仪。
崔嵬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公主不若想想,是谁先不顾骨肉亲情,对至亲痛下杀手?当年你以一己之力废掉了你大哥的太子之位,逼迫他自尽身亡,如今还提什么骨肉亲情?”
公主一愣,被薛仪拽了一个趔趄,抬起头来望向皇嗣,半晌,辩解道:“那是因为他残害我孩儿在先!
无德无道,不堪东宫!
可是阿兄,我可曾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若非是我,如今你废帝之身,怎可再稳坐东宫?”
崔嵬笑了笑:“公主,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东宫哪里算得上是储君呢?”
不过是个囚禁废帝的牢笼,女帝百年之后,继位者,又不一定是徐皇嗣。
“公主,事已至此,挣扎无益了!”
薛仪使劲将镇国公主往后拖拽,“不如静观其变,还能留得性命!”
三个人就这样被围在虎贲的包围圈里,只要徐皇嗣一声令下,三人立刻就能被扎成刺猬。
镇国公主看着那一圈黑压压的禁军,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阿兄难道真想置我于死地?枉我信任阿兄,孤身前来,那阿兄是要以我的血,为你的禁军祭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