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1页)
“啧,我薛容与,没白把你当兄弟!”
薛容与开心地拿下了杏子,用袖子擦了擦就要往嘴里塞。
不过塞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把杏子放在桌上,“算了,一会儿等我阿姐回来了,再同她一起吃。
否则她说我独吞,又要跑去阿娘面前告状。”
裴照没见过薛娘子,但也知道这俩姐弟就是一对冤家,天天小打小闹不断。
薛娘子皮得和男孩子没什么分别,更是懒得来见他这个五讲四美的标准世家子。
他老气横秋地挑了挑眉:“好吧。”
于是薛小郎把那颗裴照精挑细选的杏子放在了一旁,又拉着裴照去看昨日他新得的一方墨。
两个孩子才刚开蒙,对文房四宝这类物件正是充满好奇的时候。
薛小郎这方墨是薛晋买来给他们姐弟的,据说价值不菲,有股特殊的清香,平时薛小郎并不舍得用,今日裴照来了,才肯拿出来叫裴照开开眼:“夫子说了,我这墨金贵得很,他说我现在的字还配不上这墨呢。”
“墨就是给人练字用的,哪有配得上配不上。”
裴照在砚台里化开了一些水,帮薛小郎磨开:“你说它好,你写一个我看看?”
于是薛小郎从善如流地拿过笔,沾了墨在纸上默书经。
才写三行,裴照便皱了皱眉头,叹息一声:“你祖父说的还真不错。”
只见那墨饱满润泽,薛小郎的一手狗爬小楷沾了这墨,横七竖八落在纸上,像是一只只穿了明光铠的蚂蚱。
裴照有生之年第一次知道了“暴殄天物”
四个字怎么理解。
薛小郎怒了,把笔一甩:“刚才是谁说墨就是墨,没有配得上配不上的?”
裴照无语凝噎,他以为薛小郎的字至少还是能看啊。
没想到他的书法还真是狂蜂乱舞,委实不羁。
薛小郎又塞了一支笔给他:“你说我写得差,你倒是写一个看看!”
裴照接过笔,在宣纸上工工整整地把薛小郎刚才写的句子誊抄了一遍。
他虽然和薛小郎同时开蒙,但祖父裴韫的要求严格,他每日都要练习很久的书法。
此刻的字体虽然稚嫩,腕力尚有不足,但却已经初见峥嵘。
薛小郎被他那手字惊得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自己方才所写的狗刨体,脸上微红,扑过去把自己丢掉的笔给捡了回来:“这笔刚才毛呲了,所以我才写那么难看,现在我把它理顺了再写一遍。”
这回他倒是乖乖地一笔一划地写了,但因为疏于练习,写出来的字,不管是结构还是笔力都远逊于裴照。
薛小郎放弃了,把笔甩进笔洗里,瘫坐在茵席上:“比不过你。”
裴照说:“那是因为你没有用心学。”
“你怎么说话语气和我大父一模一样?怪不得我阿姐不待见你!”
裴照不做声,薛小郎是个转头就忘事儿的人,没半柱香的时间,又把之前被裴照比下去的戾气一扫而空,热情地拽着他去后院玩别的东西去了。
裴照陪着薛小郎在后院玩了一会儿蹴鞠。
薛小郎踢球好用蛮力,一脚把蹴鞠踢飞,越过院墙,掉在了裴家娘子住的院子里。
裴照立即就听见了几声婢女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