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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两件事也未必是完全矛盾的。
但我坚信后一种的真实性。
虽然我没证据。
可别人也没证据。
我从局子里出来的当天就接到警察的电话。
我以为他们把我放出来后悔了,其实他们是想让我去金门大桥桥头的悬崖上辨认一下儿,两辆停在那儿的汽车是谁的。
他们在其中一辆车里发现了一个手机,那手机上记录着我的号码儿,而且出现过好多次。
一辆小跑车,一辆大宝马。
都没错儿。
那地方就是桐子最喜欢看日落的地方。
他刚得病的时候我常带他来。
没想到他一直记着这地方,而且一准儿还带林老板来过。
除了手机,小跑车里还有两张照片,都是泛了黄的老照片,一张以前方莹给我看过,另一张我头一回看,那上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年轻时候的林老板,另一个……。
另一个简直就是现在的桐子,配上二十年前的衣服裤子。
我想他就是桐子的父亲。
警察在悬崖边上扯了一圈儿黄带子,还抱着相机拍了不少照片儿,最后告诉我说没发现有人从这儿跳下去的痕迹。
之后的多少个月,也没人在那附近的海水里发现过任何东西。
所以我想,也许他们压根儿就没跳下去。
方莹跟我不一样,她显然富于悲剧色彩。
因为她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一个劲儿地叨咕说她不是故意害死他们的。
警察把她也叫来了,因为她的电话也在那个手机里。
那手机里还有越南猴子的电话,可猴子失踪了;手机里还有Ebby的电话,所以Ebby也去了,不过站得离我远远儿的,离悬崖边儿也远远儿的,好像只要一靠近我,我就会把他扔下悬崖去似的。
我只听见他一个劲儿跟警察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听他那腔调儿,心里真是害怕。
后来我想想,他说不定还真的不知道那两百万的事。
越南猴子多狡猾,犯不着跟他分钱。
不过Ebby很安全,因为警察的注意力一直在方莹那儿,她哭得太伤心,还一直说自己是罪魁祸首。
我虽然不富于悲剧色彩,可还是具备同情心的。
我安慰方莹说:你哭什么哭啊,谁告诉你他们跳下去了?
可没想到陪着她来的女友——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中国女生——竟然跟我急了,她说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啊?人家男朋友出了这种事,多伤心啊?你还说风凉话?
我看都没看她一眼。
不过我挺佩服方莹。
都“出了这种事”
了,她居然还敢跟人说那是她男朋友。
老实说我都有点儿感动了。
所以我什么都没说就一边儿站着去了。
我正好儿欣赏欣赏风景。
金门大桥正沐浴着夕阳,红灿灿的让人一下子就明白为啥管它叫“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