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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别急,你再想想,他走的时候说什么了?你肯定他回学校来了?没去别处?”
“肯定没有!
上午他还从实验室给我打过电话。
他说头有点儿疼,说要回宿舍睡一会儿。
我怕把他吵醒了,一直等到天黑了才又给他打电话,可宿舍和实验室都没人接,你说他能到哪儿去了?”
“可能买东西去了吧?也没准儿在实验室呢。
实验室里的活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时候儿腾不出空儿来接电话嘛。”
“嗯……可……我担心……他不会是病了吧?”
“哎,别可是了,我这就去把他找着了不就得了?左不过实验室和家里吧,反正找到了就让他给你打电话。”
“太谢谢了!
太谢谢了!”
方莹连着谢了两遍,反而叫我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桐子本来不就是我哥们儿吗?我认识桐子那会儿她还上中学呢。
我先去了实验室,可没料到屋门紧锁着,旁边儿的铣床车间倒是没锁门,可里面连半个人影儿都没有,巨大的铣床拾掇得干干净净,根本没有刚刚被使用过的痕迹。
我右眼皮突然跳了几跳。
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右眼跳财左眼跳灾?
这我还真记不清了。
我连忙狂奔出楼,跳上车踩油门儿往桐子家赶。
桐子宿舍门口的停车场空空荡荡的一辆车都没有。
四周安静得连片儿树叶也不敢往地上掉。
天上正悬着半个黄里透白的月亮。
街边有盏路灯,一会儿亮一会儿灭的,好像正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彻底罢工。
我在门口上台阶儿的时候绊了一跤,险些就撞上门上贴的纸条。
借着街灯我隐隐约约看见那上面写的日期——一月一日早晨八点半。
没想到懒惰的美国人也能在新年一大早儿来喷灭蚁药。
灭蚁药!
我脑子里好像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电流顺着脊柱一直滑到尾巴骨。
我按了几次门铃,屋里没动静儿。
我用力地敲门,还是没动静儿。
我干脆使劲儿在门上拍,拍到手都发麻了,屋里还是一点儿动静没有!
我绕到房子的另一侧,翻过木栅栏,用鼻子紧紧贴着卧室的玻璃窗,睁大眼睛往屋里看。
屋里很暗,模模糊糊的。
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我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不是桐子又是谁?
可他既然在家,干吗不开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