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页)
喝到这会儿,每人多少也是十来杯酒下肚了。
吓人的却是那酒杯,不是那种剔透玲珑的高脚玻璃杯,而是白瓷茶缸。
酒量小些的,没干几杯,就天转地转眼珠子不转了。
我们都喝得差不多了,又嘻嘻哈哈,朝歌厅呼啸而去。
侍应生过来,问喝什么茶。
有朋友大手一摇:喝什么茶?啤酒!
喝什么啤酒呢?我问黄斌,他是客人。
黄斌说,金威吧。
侍应生愣了愣说,金威?没有。
我也没听说过金威啤酒,调侃道,我们这里是山区,好啤酒进不来。
黄斌说,金威是新品牌,上市不久,估计你们这里还没见过。
我们只好喝青岛。
我酒量本不大,只是年轻,什么酒都能喝上几杯。
黄斌却说我海量,事后还写了篇印象记,说我喝酒是三不主义:酒杯不论大小,度数不论高低,颜色不论深浅。
此文流毒甚广,贻害无穷,可把我整苦了。
每逢酒席,我都推辞不喝。
可不管是否见过面的朋友,都会引经据典,黄斌如何如何说,指认我本有喝酒前科,而且酒量不小。
当时我写小说只是业余爱好,并不知道自己将走怎样的路。
多喝了几杯白酒,又来喝啤酒,我很快就醉眼朦胧了。
包厢装修得有些像湘西吊脚楼,极有情致。
我坐在吊脚楼里,望着朋友们在舞池里飘飘欲仙。
我没下去,只是枯坐发呆。
黄斌陪着我聊天,啤酒杯没有离开过我们手。
迪士科舞曲响起来,黄斌招呼我下去蹦几下。
我仍是不动身,黄斌自个儿出去了。
舞曲激烈,震耳欲聋,灯光明灭很是眩目。
一种幻灭感没来由地流过心头。
我鼻腔有些发酸,便猛喝一口啤酒,把什么都咽下去了。
两年之后,我调到长沙。
那是盛夏,热得难受。
黄斌替我接风。
我俩在临街的一家酒吧靠窗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