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页)
徐晏阴鸷道:“仙君动手晚了,人我已经剥皮拆骨,杀了个干净!”
他本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打算魂飞魄散也不把自己的记忆,交给这些道貌岸然的神仙。
但在沈临鱼贴上他额头时,他浑身法术被禁,连自裁都是痴人说梦。
唯一能使出的,竟是控梦术。
他死马当作活马医,再不济也要给仙君添点堵。
却不料自己竟抽身出来,把沈临鱼困在了回忆里。
难道所有梦境,都受控于梦貘妖术么?徐晏来不及细思,只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事态紧迫,他面临两个选择:
一是仓皇逃命,二是报仇雪恨。
徐晏选了后者。
对于他而言,活着已经失去了乐趣,手刃仇人是他唯一的目的。
他恶毒的唾骂一声,“金河镇的人,一个都不配活着!”
沈临鱼禁了他言。
徐晏视死如归,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暮色寂静,月凉如水。
沈临鱼看着他,画面和方才回忆重合,他看到徐晏被关进神庙的那一年,日以继夜的用鲜血供养着河神,浑身上下都是血窟窿,痛的夜半哭泣,痛的抽搐打滚,痛的妄图自尽……
而今同样千疮百孔,少年却已无动于衷。
是不痛了吗?还是早已经放弃希望。
沈临鱼只觉心上有一把钝刀,慢条斯理的割着他血肉。
他不禁想起幼时的徐晏,饱受霸凌,却依旧心境澄明期盼着“吹尽狂沙始到金。”
只是人心险恶,世道不公,碾灭了他苦苦坚持的信念。
徐晏何辜?
他缓步上前,伸出纤柔的手抚摸着徐晏阴郁的面庞,替他擦去侧脸的血污,轻声一句,“对不起。”
是神明无耳,听不见世间悲鸣。
而后长剑出鞘,刺穿了徐晏心口。
血迹如梅花般开满了沈临鱼的衣衫,这一次他没有再念出净身诀。
……
十年后,凤仙城。
一辆嵌八宝金镶玉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山脚的茅草屋前,城主夫人掀开金织锦的车帘,踩着小厮的背从马车里下来,而后一步一叩首,虔诚的向茅草屋行去。
刚要拜第二下,修长的玉手托住了她,“夫人,贫道受不起。”
城主夫人抬眸,片刻失神。
十年了,这人模样竟丝毫未变,饶是她见遍世间美色,每次也仍旧会被这人容貌惊艳。
而这人,正是沈临鱼。
“十年前,我因幼儿被拐,失心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