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页)
“妈妈,我不能说服你?”
“孩子,你能不能为人父母着想?”
妈妈真有一手。
我失去耐性,“父母应该永远支持儿女,维护子女!”
我不管,我要开始筹备婚礼。
我告了一个月的假,开始采购一切应用物品,搬到新租的公寓去,母亲看见我匆忙
地做这个做那个,开始惊慌,急急找父亲商量,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父亲紫姜着面孔说:“女大不中留。”
他气得不能再气。
我管不得那么多,在大会堂订下日子,打算两个月后与彼得因斯堡结婚,我们做了
白色的喜帖,请人观礼,又在酒店订好礼堂,举行西式酒会。
一切都没有与父母商量,他们太不近人情,谈无可谈,我放弃要求他们支持。
心情当然非常不好,不是故意想搅成这样,而是无可奈何,彼得百般安慰我,我仍
然落落寡欢,唯一的女儿,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而不能获得他们赞同我的婚礼。
真不知道是谁更失败。
我跟妈妈说明我的婚期,日子越近,他们的面孔越黑。
很多亲友都知道我要结婚,纷纷来打听,父亲避而不答,真恶劣,通常由我自己接
听,跟他们说,请帖很快要寄出。
我跟妈妈说:“爸爸再这样,我就要搬出去了。”
“你们两个,真要了我的命,咱们命里欠了洋人什么?你说呀,本来好好的家庭,
多了个洋鬼子夹在其中,算恁地?我这阵子瘦得不似人形,都是为了你。”
我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哭了。
这样子的压力真叫我受不了,我号啕大哭,不可抑止。
爸爸冲出来,呆住了。
我不是个爱哭的人,事实上自婴儿时期开始,就不爱哭,妈妈老说我是乖孩子,醒
来眼睛到处转,安静的等喂奶,并不哭叫,大了更加坚强:生病、打针、失望、受欺侮,
都不哭,成年后,父母更没见过我的眼泪。
这次如江河决堤,难怪父亲害怕。
他坐在我对面,呆呆地看着我。
妈妈尖声叫:“你劝劝她呀,劝她呀,你连女儿都逼死,我同你拚命!”
吵得不亦乐乎。
父亲蹬足,“起来起来,堂堂大学生,怎么搅成这个样子?嗄?起来起来,答应你,
答应你。”
“你又不是真答应,”
我仍然哭,“你逼于无奈,你根本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