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页)
我是后来才当医生的,那时战争已经结束了。
我杀了一个人。
杀人‐‐那可再容易不过了,&rdo;哈塞尔布克医生说道,&ldo;根本不用专门去学,而且马上就可以知道结果,谁都可以鉴别个人到底死了还是没死。
可是要救活一个人‐‐不仅需要接受六年的专门训练,而且到头来还不敢肯定,究竟是不是你把他救活了。
一种细菌往往可以消灭另一种细菌,这样,人也可能活下来。
我自己就不能断定到底哪个人是被我救活的。
不过被我杀死的那个人‐‐我却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他是俄国人,长得非常瘦小。
我的刀都刺到他的骨头了,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全是沼泽地,别人都管那个地方叫泥塘堡。
我恨透了战争,沃莫尔德先生。
&rdo;
&ldo;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打扮成个当兵的?&rdo;
&ldo;我杀死那个人的时候并没穿这身衣服,这是和平年月穿的,我喜欢它。
&rdo;哈塞尔布克抚摸着放在床边的胸铠,&ldo;不过在那里也搞了我们一身烂泥。
沃莫尔德先生,您就从来没有过回到和平年月的愿望吗?咳,瞧我这人,您年纪不大,根本不知道那时的情形。
对我们这一代人来讲,这身衣服就意味着最后的和平。
裤子早就不合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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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哈塞尔布克,你到底是怎么啦‐‐干嘛偏偏今天晚上‐‐打扮成这个样子?&rdo;
&ldo;有一个人死了。
&rdo;
&ldo;劳尔吗?&rdo;
&ldo;是的。
&rdo;
&ldo;你认识他吗?&rdo;
&ldo;认识。
&rdo;
&ldo;给我讲讲他吧。
&rdo;
&ldo;我不想讲。
&rdo;
&ldo;最好还是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