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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
座上徐茜蓉粉脸一白,急急就要分辩,却谁闲得听她,云箫韶径自扶挽画晚手出去。
活像是逃。
不逃也不行,各人身上各人知道,一起身,底下沥沥一阵热的涌,再待一刻只怕一身衣裳不能见人。
强自撑着出慈居宫地界,云箫韶脚步蓦地驻下,寻摸到角门边,画晚问怎的,云箫韶挝过脸不言语,独面宫墙,画晚撑她脸儿来看,两行泪挂在脸上。
劝:“娘,徐小寅妇怪嘴,你和她一般见识?”
云箫韶摇头,画晚不落忍,说她姑侄欺人太甚,不该提他姨妈,云箫韶还是摇头,画晚一跺脚,骂一句阎王殿火钳子拔舌,叫提哥来,云箫韶一例把头儿摇着,攥着拳填塞进口中忍地哭。
画晚劝不止,问到底为甚哭。
为着甚么,云箫韶脸上脂粉剥褪,内里病灰灰的面皮遮不住。
宫里都说,太子妃是不甘心贬妻为妾,不愿屈居人下,又恼恨母家获罪抄斩,因一直与新帝置气,不肯见新帝的面。
可谁说来,是谁见不上谁的面,慈居殿没有耳报神?她们主仆进来小一个时辰,宫里路再长,这光景从清心殿到慈居殿,闲晃悠一个来回也得,怎?他怎不来。
这日晚间,许是白日里哭的那一场痛快,把蔽塞的关窍冲开,云箫韶起一些胃口。
陪着的,画晚给奉两枚椒麻花卷,云箫韶捻在手中举在灯下看,黄澄澄、油光光,吃在口中,绵酥酥、松脆脆,连夸好手艺,画晚喜笑颜开。
笑着笑着笑不出来,眼看又从荷包里摸参片。
瞧她横眉竖眼样儿,云箫韶笑道:“罢了,不吃好么?瞧你脸皱的。”
说着一包参片掷进卷云炉子,就要安置。
参片是吊命用,点着心火熬油,如今却这也不要,画晚鼻尖一酸,一声不吭给往榻上铺设。
约摸是睡下没多久,顶天半时辰出头,外头南天一星明灭,原本晴天月明,先头也说,今年整一冬季没见阴天,今日却见着,急一阵夜风卷啸,龙虎吟鸣相似,天上星月隐见,地上乌拉拉一阵风,吹进堂中。
听见榻上有动静,画晚披衣起来瞧,云箫韶张着眼迷着神儿叫:“画晴。”
“娘?娘?睁眼看人,我是画晚。”
怔愣一刻,云箫韶回缓,慢慢看一眼:“嗯,画晚。”
困头没了,叫设案要漱口清一清,画晚捧水盂回来见她神色不好,趣儿她的:“娘一惯目明伶俐,离娄也比得,今怎认岔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