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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相思酒,半生长相忆。
他喝过。
十三岁那年,司家七十二人斩首的晚上,他坐在城墙头,醉生梦死,一晌贪欢那秘密是关于司慕醴的,他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但绝非好事,落云辞宁愿自己也将秘密带进棺材,哪怕被误会,被憎恨。
小时候总是慕醴护着他,如今长大了,该换他守护慕醴了。
思绪飘飞之际,对面司慕醴干了三碗酒后说话了。
“苦的吗?好巧啊,我尝这酒也是苦的。”
他看他笑,深邃的眼眸中有落云辞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带着一点点失望和自嘲。
落云辞错开视线,佯装不在意,并不敢与他对视。
司慕醴落寞笑道:“这坛子酒是父亲在十年前埋在桃花树下的,我把它挖了出来。
父亲说是梨花酒,可我打开封口就知道,它不是梨花酒,它该叫相思酒。”
他拿起碗,一手托腮,侧目凝视琼香玉液,自言自语道:“十岁除夕的时候,我念着你想吃牛奶做的花生糖,所以早早出门去买。
路过回香楼的时候,他们家的掌柜子亲自在外面卖相思酒,有很多人去排队,我就站在远处看。
最开始我不明白什么叫相思,只觉得这酒的名字好听,有意蕴,想你会喜欢。”
“‘一重山,两重山。
山远天高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
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
他眉眼温柔,腻着星辰大海,“记得吗?你曾给我念过的。”
落云辞眼眸颤动,低垂头,指尖摩挲着碗边,声音微哑:“记得。”
司慕醴唇角笑意更盛,像是夏日暴雨后盛开满池的莲花,冬日飞雪后绽放满园的寒梅,纯粹自然,令人移不开眼。
“记得啊,我以为你把关于我的一切都忘了呢。”
落云辞没接话,再抬头时目光平静且冷漠,“你喝醉了。”
“我没醉。”
司慕醴反驳。
他红着眼睛,一碗接一碗的喝,直将大半坛的酒灌入肚中,然后甩手扔了碗。
飞出去的碗打碎了门口花几上装饰用的珐琅彩瓶,顿时一阵瓷片碎裂声响起,不等落云辞回神,司慕醴已起身,顺带抓起他,手臂用力,胳膊横在他脖子处,将他推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