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第2页)
希望他能尽绵薄之力吧。
他跟裴章不一样,裴章是要把所有挡路的人都除掉,好确保不会有人威胁自己的地位。
可越是这么做,积下的仇怨越多。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人。
裴延甚至觉得裴章有些可怜。
就这几日徐器的动向来看,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兄弟,妻子,亲信,最后都没有人全心全意地站在裴章那边,这何尝不是种悲凉?但走到这一步,皆因为他的多疑和算计。
于裴延而言,胜负固然重要,生死却没那么重要。
做人留有余地,才不至于最终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而且裴章到底跟沈潆夫妻多年,夫妻情分不在,亲人的感情犹在。
沈潆未必想看到他死。
裴章向青峰交代好一切,回了房间。
他脱下披风挂在衣架上,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但身上到底沾了寒气,一进被窝,沈潆就感觉到了。
她转过身,睁开迷蒙的眼睛,问道:“怎么起了?是定哥儿醒了吗?”
她作势要起。
小定哥儿本来跟娘亲睡,被亲爹无情地赶去了隔壁的房间,只有易姑姑作陪。
易姑姑倒也乐得跟可爱的小团子在一起,只不过夜里孩子隔三差五地要喝奶,沈潆随时都得过去。
裴延按住她的肩膀道:“没事,定哥儿没醒,是我睡不着,出去走了走。”
沈潆放下心来,轻靠在裴延的怀里,迷迷糊糊地说道:“你不用担心,裴章这几年树敌不少,很多人想对付他。
他应该暂时不会有空闲找我们的麻烦。”
裴延借着窗外漏进来的几缕月光,摸着沈潆乌墨一般的长发:“其实你不恨他,对么?”
他的声音并不温柔,因为嗓子受过伤,有种异于常人的沙哑,实在算不上好听。
而且他总能很好地藏住情绪。
沈潆的睡意去了大半,抬眸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只是在聊家常,并没有要追根究底的意思。
“我不恨他。”
沈潆轻轻地说道,“无爱亦无恨。”
因为不爱了,所以连恨的必要都没有。
恨是因为刻骨铭心的记忆,因为恨的那个人有着太重要的意义,所以才能主宰另一个人的情绪。
裴延扯了下嘴角,忽然觉得这个问题本来就有些傻。
他并不是怀疑沈潆的感情,他只是想确认,自己刚刚的那个决定对不对。
“睡吧。”
裴延躺下来,闭上眼睛。
沈潆想了想,还是说道:“但我不想看到他死。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留他和他的妻儿一条生路?他当年派人杀永王和定王,才有今日蓝烟来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