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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用问?!
……又要搬!
又要搬!
!
一小时前还热泪盈眶迎接他到来,现在她却恨不得他已死了。
那些无用的警察,为什么又让他再次脱身,再次改头换面,再次毁掉她的安宁?她现在已经不吃他的喝他的了,她依靠自己的大胆妄为,建立了自给自足的生活。
夏之林提醒她,她有今天,全凭他的“远程培训”
,他遥控得多么好,否则她怎么会有今天的优异成绩?他的辛苦栽培遥遥远远地搀扶她起步,鼓励她独立。
他本来早就可以从遥控导师的位置后面走出来,走回她身边,但他一忍再忍,直到他认为她已经被栽培成才,已经能独当一面,在将来的日子里,即便他有不测,她也可以靠他遥控培训中教授的课程,独自活下去。
她叫他滚,永远从她和女儿的生活中消亡,他不出现一切都很好。
他说她不仅不好,而且已落下了终生残疾:她的肉体和精神都瘫痪了,而毒品一直是支撑她的拐仗。
瘫痪在迅速恶化,支撑她的便不再是拐杖,而是一副肩膀。
她自己的精神和肉体已经渐渐在让位给毒品,毒品渐渐取而代之去做女儿的母亲。
这样一个靠毒品的当家的女人,是不可能看到女儿的变化的:女儿是幼儿园所有孩子中的落伍者,她对周围一切的无动于衷和她母亲一模一样。
她当天晚上观察女儿。
四岁的女孩子从饭前到饭后,始终对着电视。
把电视关闭,她便对着一片空白的屏幕。
她以自己对周围的漠视来回敬环境对她的漠视。
她说这也比跟一个背着死罪到处藏身的逃犯在一起要幸福,她可不要孩子看到长辈怎样像过街老鼠一样瞎窜,让她看到长辈如何死期已近。
她长大以后对她父亲的记忆就是他一颗脑瓜开成两个瓢!
她问他还等什么?迟早要成瓢还整天把脑瓜当宝贝,这个洞藏到那个洞,早些交给政府,大家都太平了,趁女儿还小,还不必参加收尸!
……
他一拳打在她胸口,她踉跄几步,栽倒在床上。
他拉起她来,一口气抽了她四五个耳光。
她不屈不挠,毒咒和带血的唾沫一块涌出嘴唇。
从那天夜里,她和他的谈话方式改变了,往往都是谈着谈着就成了咒骂,最后以拳脚告终。
这种沟通形式也会很快成瘾,她动不动就要招惹他一块儿来过一把瘾。
她在咒骂和拳脚中渐渐向赵益芹告别,深知这一回赵益芹再也不可能让她借尸还魂。
赵益芹比烧成灰的姐姐赵晓益消亡得更彻底,连一把火一缕烟一捧灰的步骤和形式都没有。
她要尽快和她新投胎的人物熟识起来。
这个叫季枫的女人,大学毕业,粗通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