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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成梁还是没领悟补玉的意思。
补玉此刻从门里跨出去,对着丈夫挤眉弄眼,做出恶脸,表示他那张嘴没及时闭住,祸已然从那儿惹出来了。
谢成梁看着她,嘿嘿直乐,说:“挤什么眼哪?我没说错呀,冯老总招女人爱,不对吗?”
“别理他,他没正经!”
补玉又转过身,对冯焕说,其实是让彩彩听的。
彩彩人站在那儿,心不知在什么地方;眼睛看着地,眼神是瞎子的。
让晴天霹雳震的,一时满脑子都是嗡嗡声。
彩彩再动作的时候,是五分钟之后,她慢慢打开连接冯焕卧室的房间的门,进去了。
人们都不说话,似乎听她独自在那间房里做什么。
她在那间房里一动不动,这份呆愣补玉和冯焕都听得到。
过了一会儿,她又打开与那间房相连的门。
门那边,是最靠西的屋;冯焕包的三间屋从东到西,坐北面南。
冯焕自己转着轮椅的轮子,转了个圈,慢慢进了中间的屋。
他是跟随彩彩的路线走的。
补玉突然听到“咔嗒”
一声。
那是彩彩把西屋的门从里面别上了,把跟她而去的冯焕锁在屋外。
补玉接下去听见冯焕的呼唤声:“彩彩,彩彩!
……不点儿!
怎么了,不点儿?……”
西屋没有任何动静:“不点儿,你信他的话?那人特‘二’!
你还看不出来?”
补玉从来没见识过冯焕的这副慈爱面目。
他不是在哄自己的小情人,而是在哄小孙女。
“你信冯大哥的还是信他的?”
冯焕哄道。
反锁的门那边,似乎是个空屋。
冯焕又是自问自答了几句,得到的所有回答都是静默。
腰缠亿万一点都不能帮他改变无趣的处境。
补玉从中间屋子的窗口看见他无趣地坐在轮椅上,轮椅无趣地停泊在紧闭的门前,一艘不允许靠岸的孤舟似的。
补玉看不清侧脸朝她的冯焕的表情,但他瘫痪的整个身体显得更绵软无力,任人宰割。
她心里一阵疼。
没用啊你,她气恼自己在最不该的时刻,把怜悯施给了一个最不该施予的人。
当天晚餐之前,冯焕问补玉有没有看见孙彩彩。
看见她在路边上跟几个游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