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页)
被额前细碎的落下来的头发遮盖着的眼睑已经恢复了许多,但看得出来,他是哭过的‐‐谢天麟多久没哭过了?谢擎思忖着,五年?十年?至少,他不会让人看到他的眼泪,或者一点点悲伤的痕迹。
最重要的,远不同以往的驯服,年轻的黑社会迎着父亲冰冷的,审视的视线,强硬,甚至是凶悍的。
单飞把他的儿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脆弱、莽撞的白痴。
谢擎很确定,所有的变化都是负面的。
&ldo;爸爸。
&rdo;谢天麟开口道,谨慎但却充满了固执的坚持。
&ldo;昨天过得不错?&rdo;呷了口茶,谢擎从蒸汽氤氲的杯口里抬起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问道。
谢天麟下意识地想退向门口,但他克制住了。
&ldo;不错。
&rdo;他仰起头,清晰地说:&ldo;确切地说,比二十四年里的任何一天都要好。
&rdo;
他不想再否认,不再顺从父亲的权威,哪怕所有的痛苦经验都堆积在一起,也不能够阻止他宣称‐‐他是个同性恋,他疯狂地爱着单飞,一个员警,他是。
谢擎眯起眼睛,暴怒的火花从狭长的瞳仁中扑出来,点燃了这对对峙着的父子之间的空气。
&ldo;可以推测,昨夜疯狂的性交对你的精神造成了相当的刺激,&rdo;他的语调是跟眼神截然相反的森寒,&ldo;你需要你的医师来帮助你恢复神志。
&rdo;
&ldo;别再跟我说那些性虐待狂!
你期待他们能带给你个什么?&rdo;疯狂的颜色爬进了谢天麟的眼神,他走上前来,靠近谢擎的办公桌,把两手压在桌面上,探过身,&ldo;让我来告诉你真相!
&rdo;
他在微笑,神经质地,&ldo;在那三年的治疗中,头一年,只是头一年,他们对我用你前两天见过的那种电击疗法,但我发现我勾引我的『医师』能减轻电击的痛苦,所以我那么做了。
之后的两年,他们迷上了我。
&ldo;你知道吗?治疗的效果相当、相当的不错,那三年把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同性恋……非常非常下贱的同性恋……
&ldo;你不太喜欢这个故事是吗?不过真遗憾,现在我头脑中的全部就是……取悦单飞,这就是我不计代价要做的。
而且,我可以预言,再多两年治疗,你会得到什么‐‐一个男ji,但愿你喜欢那个!
&rdo;
在谢擎能够开口之前,甚至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手中的茶杯就已经狠狠地砸在了谢天麟的身上。
后者并没有闪避,热辣的感觉瞬间穿透了衣物烧烤着胸口的肌肤,难耐的灼痛带来了轻微的战栗,谢天麟咬住了下唇。
他说了,是吗?一点也没隐瞒。
他不在乎谢擎会怎么看他,是的,他已经不在乎了,跟之前不一样。
他也不在乎谢擎会怎么对待他‐‐没关系,把他送到哪里都没关系!
他知道无论遭受什么对待,都不是没有尽头的。
他可以盼望。
对父亲已经绝望了,他只在乎那一个人。
&ldo;我不想听你的胡言乱语!
&rdo;恼火地瞪视着自己的儿子,谢擎充满了狠意,&ldo;是那个小杂种把你变成了个疯子,忘记了自己是谁,整天胡作非为,胡言乱语!
&rdo;刺骨的寒意稀薄了房间中的空气,谢擎的怒火席卷了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