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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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吧。
&rdo;伊妮娅回答道,她朝火堆、狂风下的丛林、极光、森林中的鬼火望了最后一眼,接着便转身进了睡袋,进入了梦乡。
我和贝提克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我不时地和通信志手环说上几句话,叫飞船注意河水,如果水流涨起来,就立即通知我,后来又问它有没有探测到质量的变化,然后又问……
&ldo;安迪密恩先生,我很乐意站第一班岗。
&rdo;机器人说。
&ldo;不,你去睡觉。
&rdo;我说,已经忘了蓝皮肤的男人不需要多少睡眠。
&ldo;那我们就一起守夜,&rdo;他轻声说道,&ldo;但如果你实在坚持不住,你尽可以打个盹,别在意我,安迪密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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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打了个瞌睡,大概是在六小时后,天还没亮前。
整个晚上天都阴沉沉的,狂风大作;飞船没有完成星辰定位;我们没有被迅猛龙或卡利德迦吃掉;河水没有涨上滩来;极光没有伤害我们;湿地中也没有冒出圆球状的湿地沼气,将我们烧死。
那晚上深深烙刻在我记忆中的,除了飞速蔓延的妄想症和极端的疲倦外,就是眼前沉睡的伊妮娅,她褐中带金的长发披散在红色的睡袋边缘,拳头举到脸颊旁,就好像一个婴孩正想要吸吮大拇指。
那一晚,我意识到压在肩头的千钧重担是多么的难以背负‐‐我必须保护这个孩子,不让这个奇怪而冷漠的宇宙的利刃伤到她。
我想,正是在这个奇特的狂风大作的夜晚,我第一次明白了身为父母是何种感受。
第二天天一亮,我们便开始行动,我还记得那天早上,各种感受混杂交集,骨头酸痛,眼睛周围全是沙子,脸上的胡茬越发欣欣向荣,背部疼痛,心底里却非常喜悦‐‐野营旅行的第一个晚上,我一般都是这个感受。
伊妮娅到河边洗了洗脸,鉴于当时的情况,我得承认,她看上去非常容光焕发。
贝提克用加热立方体热好了咖啡,我和他喝了几口,注视着晨雾在迅速流淌的河流上方袅袅而上。
伊妮娅拿起一个从飞船上带下来的水瓶,喝了几口水,大家从定量包中拿出干麦片,嚼了起来。
等到太阳升到丛林的华盖上,发出炽烈的阳光,驱散河面和森林中涌起的雾气时,我们已经开始用霍鹰飞毯把装备运往下游。
因为我和伊妮娅昨天已经乘过飞毯,在河上开心地飞了一圈,于是这回我便让贝提克来使用飞毯,运载装备,而我则去飞船里再多搬一点东西出来,并确认一下是否带齐了所有的必需品。
衣服是个大问题。
我已经把所有我认为是必需的东西都装进了箱子里,但孩子的衣服很少,只有在海伯利安上穿的那件和背包里的几件,还有就是用领事衣橱里的衣服改小的几件。
如果有二百五十年的时间来思索如何营救女孩,大家肯定觉得那个诗人老头会为她准备好衣服。
虽然伊妮娅显得很高兴,似乎她带的东西足够,但我很担心,如果今后碰到很冷的天气或是下雨天,这些肯定不够用。
舱外橱柜里的东西派了很大的用场。
有几件制服衬里,是专门用在太空服上的,最小的那件对女孩来说还挺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