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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没有这么想过,想这样做那样做她就做了。
老头慢慢笑。
是哪种笑呢?人绝处逢生?树枯木逢春?他一手握小渔的手,一手又去把盏。
很轻地喝一口后,他问:“你父亲什么样,喝酒吗?”
“不!”
她急着摇头,并像孩子反对什么一样,坚决地撮起五官。
老头笑出了响亮的哈哈,在她额上吻一下。
小渔躺在床上心仍跳。
老头怎么了?要不要报告江伟?江伟会在带走她之前把老头鼻子揍塌吗?“老畜牲,豆腐捡嫩的吃呐?”
他会这样骂。
可那叫“吃豆腐”
吗?她温习刚才的场面与细节,老头像变了个人。
没了她所熟悉的那点淡淡的无耻。
尽管他还赤膊,龌龊邋遏,但气质里的龌龊邋遏却不见了。
他问:你父亲喝酒吗?没问你男友如何。
他只拿自己和她父亲排比而不是男友。
也许什么使他想做一回长辈。
他的吻也是长辈的。
周末她没对江伟提这事。
江伟买了一辆旧车,为去干挣钱多的养路工。
他俩现在只能在车上做他俩的事了。
“下个月就能还清钱。”
他说,却仍展不开眉。
看他肤色晒得像土人,汗毛一根也没了,小渔紧紧搂住他。
似乎被勾起一堆窝囊感慨,她使劲吻他。
十月是春天,在悉尼。
小渔走着,一辆发出拖拉机轰鸣的车停在她旁边。
老头的车。
“你怎么不乘火车?”
他让她上车后问。
她说她已步行上下工好几个月了,为了省车钱。
老头一下沉默了。
他涨了三次房钱,叫人来修屋顶、通下水道、灭蟑螂,统统都由小渔付一半花销。
她每回接过账单,不吭声立刻就付钱,根本不向江伟吐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