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页)
要不是睡下,真要开门瞧瞧,半夜了都干啥去,哪队里放电影?
往木格窗望望,月明星稀。
&ldo;豹老二,豹老二(豹子)&rdo;,稍会,传来齐嫂惊喊,&ldo;豹老二拖牛耶‐‐&rdo;
从门缝,她看见三头豹子进栏拖牛。
牛号,狗咬。
没人敢出。
任你捶壁敲缸的吼。
折腾半夜,齐巴子家三百多斤的黄牛犊,还是给拖走了。
第二天消息汇总,就平时撵野猪、安铁夹样样精通的老会计,也没敢开门。
算走运,同栏内村里唯一的水牛犊,不对这伙抢匪胃口。
那可是国家花大价钱送来的宝贝。
这才知道饥饿的豹子、狼、野猪、鬣狗、獾,白天不见踪影,夜里都出来寻食,全属夜行性捕食动物。
而且它们跟人一样,寻走在小路上。
人若夜行,往往遭遇。
想起前几天风传,哪队个伢,大白天被豹子叼走;想起我俩半夜上山,刺巴笼的扑响;想起土家男女大白天出门,总不忘腰上别把锋利杉刀;想起二十几户人家,为何选址世代紧紧合挤在大枫树下。
鬼门关上走了遭,我一背冷汗。
不知天高地厚俩异乡小子,这才读懂了父老们的惊讶和钦佩,读懂了他们对共难朋友狗的尊重。
苍天有眼啊。
几天来,我俩察觉,收留下团团犯了个大错。
它圆滚滚的。
白狗,却好逗的长个发亮的黑鼻头。
上工、收工,它一路娇吠,四脚腾空地欢蹦打转。
凉凉的鼻头,依恋地在你腿肚、脚跟频频触吻,送接老远。
哪怕去臭气熏天的猪圈边入厕,叫上它,它都忠实的蹲门边。
对面菜园,钻进偷嘴猪了,你指着一吆喝,它就飞快去撵。
它有小男孩的野性,满脑子怪念头:时而乱吠,把过路大牛搞得不知所措;时而警伏着,猛跃起,把别家母鸡,直追到水田扑腾才罢。
它还会吵架‐‐它跟赶牛伢跑,唤不回。
弄回来你吼它,它竟一改平时温顺,全不认人了,凶相毕露龇着牙,狺狺半天。
让你又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