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1页)
在日常的谈话中,德&iddot;黑尔说起话来,并不像一个大学者。
如果你在路边书报亭里买报纸,遇到了他,你绝对想象不到,他是一位科学家。
他说话仍然没有改掉纽约土话的腔调。
起初,他这种说话腔调和他科学工作的资质明显地不协调,好像让他的同事们感到有趣和可笑。
随着他的研究工作和他本人变得越来名声越大,他说话的腔调居然变成了他独特的风格。
可是当他读&ldo;鸟苷三磷酸&rdo;这样学名的时候,他的发音就仿佛把这个温顺平和的大分子变成了带有爆炸的特性。
慢慢地,两个人逐渐地意识到他们陷入了爱的旋涡。
其实旁观的很多人,早已看出来了。
几周以前,当卢那恰尔斯基还在百眼巨人现场工作的时候,他又大发宏论,批评语言的不合理之处。
这次的目标指向美国英语。
&ldo;爱丽,为什么人们要说。
重新又犯同样的错误(akethesaistakeaga)。
?为什么要加一个&lso;重新(aga)&rso;?而且,我知道你们用&lso;烧起来(burnup)&rso;和&lso;烧尽了(burndown)&rso;表示同样的意思,是吧?&lso;减速(slowup)&rso;和&lso;慢下来(slowdown)&rso;也表示同样的意思?所以,既然&lso;绷紧(screwup)&rso;是可以说明问题的,何必还非要再来一个&lso;拧紧(screwdown)&rso;呢?&rdo;
爱丽感到厌烦,只是点点头。
她早就听他的苏联同行说起过,卢那恰尔斯基不止一次抱怨俄语中那些不协调不一致的地方。
而且,在巴黎开会期间,爱丽自己就亲自听他议论过法语版本的同样语言问题。
爱丽觉得很庆幸,各种语言都有自己的不幸之处,可是如果真的所有的语言,在吸收了各种不同的词源,经受了那么多细小的压力,从而采取了不同的因应变通之后,竟然还都那么完备无缺毫无冗余,语言内部结构协调一致前后贯通,那才是天大的怪事呢。
唯慨居然能花费那么多时间评论这些事,可是爱丽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与唯慨辩解。
&ldo;再比如说,拿这个短语作例子,&lso;爱得神魂颠倒headoverheelslove(两脚着地),&rso;&rdo;他继续说,&ldo;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说法,是吧?可是这话恰恰说颠倒了。
或者,这么说,上下倒置了。
因为通常的情况下,人就是两脚着地。
当你爱得神魂颠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上下也分不清了,于是乎这种情况下,应该说&lso;两脚朝天(heelsoverhead)&rso;。
我说的对不对?你当然知道身陷热恋之中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对方想象你按照通常的方式在各处走动,而不会是头脚颠倒过来,漂浮在空中,就像那个法国画家的作品‐‐他叫什么来着?&rdo;
&ldo;他是一个俄罗斯人。
&rdo;爱丽帮助他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