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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祁之和寒无见沿着内院小径往附带的小花园走,旁边是一片梨树,几只灰鸟掠起,掸了一树雪粉。
不容儿子起道说辞,寒祁之伸手作了一个阻止的手势:“不要再用那些套话含糊我。
你知道那些流言都是这么说你的吗?”
两人在草间铺的灰石板上驻足,寒无见点了点头。
“那你自己没什么想辩驳的吗?”
寒祁之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小儿子,“你和陛下,真的有如传言,会做那等腌臜之事,还是说,是陛下逼迫与你?”
寒无见屈膝跪了下去:“陛下没有逼迫儿子。
流言无稽,纯属一派胡言。”
“那是你蓄意勾引?”
说出“勾引”
这两个字的时候,寒祁之半灰的眉毛扬了扬,仿佛这个词本身就附带着污渍和不堪,只应该用在低等下贱以色侍人女子身上。
他自恃一生正道,算不上多清白,也是门第书香,在朝中占得一定地位也源自于他的慧眼识珠,很少看差人。
但他看不懂自己最小的儿子,也许是因为无见最晚出生,而他身为父亲已经在另外两个儿子身上耗尽了教养的心思,再没空管小儿子。
没想到小儿子却是性格最像他的人。
无见身子骨虚软,从小养在他母亲的暖阁里,几少出来走动,教书的老师都是持书登府来的。
先帝在时,有一年京城大雪,无见走丢了,找回来时病了三天三夜,嘴里说着呓语。
寒祁之本不想他入仕的,养着身子做个闲散人便好。
结果没想到他会自己跑去作九皇子的伴读,也没想到他将来会走上武官这条路。
“儿子没有……没有这等事,父亲明鉴,我与陛下相伴如知己,只是大魏南风盛行,落入那等奸诈小人口舌,我与陛下便是如此不堪。”
寒无见跪在地上,腰腹挺直。
“近年大伤小伤的,雪地里冷,身子骨本来就虚,别再让你母亲担心,站起来说话。”
寒祁之拉他起来,“我今天没有要和你说这些,只是闲话些家常。”
寒无见站起来,拍了拍膝上的雪,道:“谨听父亲明示。”
“哪有什么明示不明示的,”
寒祁之也帮着他拍了拍身上黏着的碎雪,道,“杜绝流言的好办法,不是找出散播流言的人并与之辩驳,而是身体力行。
我底下有个员外郎,他的小女儿性格沉稳,最是与你适配。
过两天你接几个春宴过去,他家女眷也会把她带过来的。”
寒无见慌忙道:“不……父亲,我觉得,要不,还是算了吧。”
“理由?”
“我是个粗人,配不上人家精养的女儿。”
寒祁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寒无见,道:“你是寒家嫡子,身份一贯比旁人尊贵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