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页）

他死死地盯着那两个滴血的头颅，只当多年的梦境成了真，恍惚中竟以为那人头和自己的脸合二为一。

&ldo;皇上。

&rdo;那个阴沉冷漠的人声线凉薄，平静道：&ldo;微臣记得，曾经对您说过，朝堂上文武百官众多人，一半以上曾犯下大梁律法所不容之罪，区别只在于轻重，另有一小半虽不曾亲自参与，却有家眷亲属犯过罪行，仅剩下的一成人，若真想清算，也能判个莫须有之罪。

&rdo;

朱修忽觉手心一阵疼痛，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去，方才手捏得太紧，不知何时指甲刺伤了掌心，带出一丝血色。

姬沉楼淡声道：&ldo;在朝为官，想要得个清白名声，不难。

真的做到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却难比登天。

&rdo;

他抬起一手，示意那两名太监退下，负手在后走了几步，慢慢道：&ldo;微臣早有听闻，皇上一直在暗中扶持几位新上任的朝廷重臣……您方才所见，左边那一位，旧年看上一名许了人家的姑娘，强娶未遂，干下先jian后杀的恶行。

右边那一位，景帝三年七月间，曾纵容家乡的堂兄弟强占良田，导致一死二伤的惨剧。

&rdo;

停顿片刻，他垂下眼睑，视线落在手指上一枚白玉扳指上，继续道：&ldo;另有彭、许两名罪臣，各自触犯大梁律法若干条，微臣已经论罪判刑，流放的在路上，囚禁的也已下在牢里。

&rdo;

朱修脸色灰败，后背出了一身的虚汗，瘫坐在椅子上。

不过短短几日的光景。

这个该千刀万剐的阉人，竟然……竟然就这么轻易剪除了自己苦心培养的势力！

他心中充满了难言的愤怒和憎恨，以及深深的恐惧。

深呼吸了几次，他艰难地开口道：&ldo;姬公公，你这算是先审后报？不管这几人犯了什么罪行，审问之前，朕都应该是最先知道的人！

&rdo;

&ldo;不，您错了。

&rdo;姬沉楼转身，慢条斯理道：&ldo;这叫作先斩后奏。

&rdo;

朱修恨得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姬沉楼向他走了过来，边走边徐徐道：&ldo;皇上，您尚未登基之前，微臣与您说的话，想必您都已经忘的一干二净……&rdo;他低低笑了一声，站在他身边，一手扶在椅背上，道：&ldo;这身龙袍，你可以穿。

这张龙椅，你尽管坐。

但其他的，你不该肖想的……千万别妄图染指。

&rdo;

朱修浑身僵硬，呼吸都慢了下来，冷笑道：&ldo;这就是你送给朕的厚礼？&rdo;

姬沉楼微笑，往旁边走了几步，回过身来：&ldo;皇上又错了，这是微臣给您上的一课。

其实您应该庆幸，微臣还愿意在您身上浪费时间。

&rdo;

他脚下一顿，又道：&ldo;至于送给皇上的大礼，自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听闻微臣抱病在家时，宫里的香贵人有孕，却遭人所害，以至于小皇子和皇上缘悭一面，听了怎能不叫微臣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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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自始至终凉薄冷淡，分明口不对心。

朱修看着他，讥讽道：&ldo;所以？&rdo;

姬沉楼淡然道：&ldo;微臣已经查明了真相，替香贵人，皇上和小皇子讨回了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