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1页)
我记得是8月27日的晚上,南疆的月亮很亮,天空很蓝。
丈夫在伏案工作,我喂完刚三个月的女儿后正准备睡觉。
有人打电话叫走了丈夫,他刚走,几个人冲了进来,说我被捕了,让我跟他们走。
我大声申辩。
孩子吓哭了,我想哄哄孩子,他们不让。
他们抄走了我的日记、信件和部分书籍,粗鲁地、强行地给我戴上手铐,把我押走了。
几乎没有任何审判,根据那位同学的诬告信和父亲给我的部分回信,我成了国民党中统特务,被宣判为&ldo;历史反&rdo;,要判处死刑。
可能是丈夫做了工作,后来被判无期徒刑。
在押往监狱之前,他们强迫我与丈夫划清界限。
为了我爱的人和我的孩子,我同意了。
我想见见孩子,他们没有同意。
即使到了塔克拉玛干大漠中的监狱里,我还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噩梦。
但黑暗的牢房、冰冷的墙壁、牢固的铁窗,使我知道那是现实。
家人远在异国他乡,丈夫和孩子不能再相认,我身陷囹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切梦想转眼间破灭了。
想到这里,我想以死伸冤。
我咬破中指,用血在墙上写了一个大大的&ldo;冤&rdo;字,然后一头撞到了墙上……
……但我……却没有……没有死成!我……我被他们……抢救……后,不再让我回……回单人牢房,而是放在一个大牢房中,让五个女犯轮流……监视……我……
佚名:活着就是胜利(2)
我身高一米六七,是公认的美人。
我的命运似乎印证了&ldo;红颜薄命&rdo;那句古话。
监管人员垂涎我的美色,千方百计想占我的便宜。
那次自杀未遂后,我就决定无论如何我都要活着‐‐即使像牲畜一样,我也要活着。
除非他们枪毙我,我决不自杀。
我认为活着就是胜利,就是战胜邪恶的唯一手段。
我要活到他们向我忏悔为止。
我要用活着来证实人的良知曾被彻底泯灭过。
半年后,我又被安排到了单人牢房,能摆脱那群魔鬼样的女人,我暗自庆幸。
我找到了打发时间的方式,那就是默记英语和法语单词,有时还用法语和英语自己跟自己对话。
有一天半夜,一个狱头来到牢房,与我拉起了家常,显出让我受宠若惊的亲切样子,最后说,只要你好好表现,我可以给你减刑。
他以后就三天两头地来,一来就无话找话地聊上半天,磨蹭着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