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页)
胸怀祖国,建设新疆,
饮天山水,食戈壁粮。
喜十三大,日月同光,
婵娟千里,相祝寿昌。
石城乡友,济济一堂,
开怀畅叙,共谱华章。
我们的人名录,无疑是自己在故乡面前,替故乡写的一份份寻人启事。
杜颂先:跨到新疆来,又割苇子又打狼(1)
我1951年5月参军时,也是买了厚底鞋,然后再在里面填上棉花、布片才勉强够了身高的。
我的进疆,有一些&ldo;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rdo;的味道。
我父亲原在飞机制造修理厂工作,后来,工厂从湖南搬到贵州,父亲失业了,为了谋事,他曾经想到新疆谋生,已经到了酒泉,因实在忍受不了那无边荒凉带来的恐惧,半道折回了。
这些,他跟我讲过,希望以此打消我的西行梦想。
但他没有成功。
他总想着女儿肯定会在某一天像他一样逃也似的跑回故乡来。
可直到他离开人世,我还在新疆。
我觉得自己没有白来新疆,总的来说是幸福的。
当然也有一些坎坎坷坷的事,但谁的人生又总是一帆风顺的呢?我们原来有首歌谣,我唱给你听听吧‐‐
走长路,出阳关,
不怨爹,不怨娘,
只怨孩儿腿太长,
一步跨到新疆来,
又割苇子又打狼……
我入伍后,一直在兵团后勤部财务处工作。
1954年10月,我主动要求调到了安集海。
我当时的想法与很多人一样,越艰苦的地方越光荣。
安集海当时是够艰苦的。
我到达那里时,正是隆冬季节。
那是一个新垦区,在水利工程处的指挥下,上万人兵分两路,同时出击,一路人马负责挖渠修水库,另一路人马负责开荒造田。
水利战士们住帐篷,喝雪水,每天劳动十几个小时;开荒部队则正集中火力猛攻肃州户等地,他们睡地窝子,喝盐碱水,跟古榆、红柳、梭梭和芦苇较量。
那里除了干部,其余的全是劳改人员;有二十多名妇女,都已结过婚,她们住在几顶帐篷里。
没有结婚的就我一个,我就自己挖了个小地窝子住下。
没门没窗,劳改人员又那么多,我睡觉老睡不踏实,就在门口放了两盆水,心想若有不轨之徒,水盆被碰翻,有了响动,就会被惊醒。
那些天每天要劳动十五六个小时,有时,凌晨两点钟就得起来打爬犁,拉肥料和沙子。
我劳动不到半年,体重就减少了二十多公斤,降到了我当兵时的三十五公斤‐‐当年,由于体重不够,不能当兵,我跑到湘江边拾了两块石头揣在衣兜里,才够了体重。
半年之后,我们拿下了长达四十公里的引水渠和总干渠,接着又一气呵成,完成了安集海水库一期工程和所有配套工程。
也就是一年时间,十几万亩荒原就变成了良田。
1956年年底,开发安集海的第一场战役胜利结束,新华社立即将这一消息通告全国,&ldo;我国最大的一个以植棉为主的农场,正在新疆著名产棉区玛纳斯河流域的安集海地区建成,面积四十二万多亩。
&rdo;《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事记》对此做了记录,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了纪录片。
追忆往事,我总是不胜感慨。
那时候的人,思想单纯,生活乐观,对未来充满希望,真是不知道苦是什么东西,只知道真拼实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