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页)
他瞧了半晌,终是察觉自己失态,悄然退至屏风外,轻咳了两声。
阿姝被声响惊醒,瞧见屏风外模糊而熟悉的身影,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已进了屋。
眼见周遭无一婢可使,她只得怯怯道一声“大王稍后”
,便赶紧起身,自桶中跨出,取了备好的巾帕将身子擦净,可才要伸手去取衣物,却想起先前的衣物早已被雀儿取走浆洗,而需更换的却迟迟未拿来。
她踌躇的站在原地,以巾裹身,正犹豫着是否要开口求助,却听屋门又被人自外推开,雀儿的声音传来:“阿姝,衣物——”
话到一半便止了,雀儿望着突然出现的刘徇,一时不知如何进退。
可正当她犹豫着是否先行礼时,他却不自觉的撇开眼,轻咳两声,低着脑袋大步跨门出去了。
雀儿不明所以的将衣物送至阿姝手中,一面替她穿戴,一面奇道:“前几日大王都住在城外,今日怎么竟到驿馆来了?”
阿姝正羞赧,好容易他出去了,终于松了口气,并未细听雀儿的话,只是心不在焉。
此屋甚狭窄,除一张不大的床外,只一张十分短的坐塌,刘徇若与她同屋,又该如何睡呢?
又过片刻,刘徇绕着驿站已走了数圈,眼见时辰差不多,这才重又折返。
这回他未再直接推门,而是略敲了敲门,由婢子替他开门,方小心的踏入。
屋里,阿姝披散着长发,正对着那张又窄又短的坐塌发呆。
刘徇瞧着她的粉面,仿佛又想起方才浴桶中光裸的模样,不由耳热,不动声色的移开眼神,顺着她望向那榻,紧接着,便微微皱眉,方才心底的异动也几乎消散。
是了,过去数日,他日日在外与将士同眠,只今日与众不同,特自城外赶来,宿在驿站。
想来她是极不愿与他同室而居的。
“今日需委屈你了。”
他说得冷淡。
阿姝原有些羞涩,听他冷淡的声音,忽然忆起他如今正守孝,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碰她的,便又放下心来。
……
夜半,梳洗过后,阿姝忽而想起白日谢进的言语,终是没忍住,小心问道:“大王,当真对下一步未做打算?”
刘徇此时已坐到床边拖鞋,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脸色一沉,抬头望她,冷声道:“怎么,你也觉得我胸无大志,懦弱无能?”
阿姝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他竟是以为她同白日那些刻意揣度的人一样了。
果然,那些人的话语与目光,于他并非毫无触动,不过是隐而不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