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1页）

他这般毫无征兆地突发急症，不通半点医术的连城却俨然习以为常似的，先是手臂一收将人整个拢在怀里，伸指轻轻一按人中部位，多多少少唤回了些许神智，这才掏出个小琉璃瓶倒出一粒小药丸要给他服下。

&ldo;指挥使…&rdo;

手上被迫一停，原是好容易恢复清醒的钟寒硬生生握住了他的右臂。

连城看到那双极力压制痛苦的眼睛便心下作痛，一面偏开眼神，一面颤抖着手指试图挣脱钟寒的桎梏：&ldo;你这是做什么？&rdo;

钟寒脱力，到底拽不住他，只好别过了头避开了捏着药丸伸过来的手，竭力稳住心绪道：&ldo;药，还有几颗？&rdo;

半透明的琉璃瓶里，隐约显露出四颗小圆丸的轮廓来。

连城却趁着钟寒没来得及看清楚张开大手一把将瓶子包住，低声道：&ldo;还有不少…你不用管这个，先吃了药再说。

&rdo;

他伸出手想将药丸喂进钟寒嘴里，却再一次被对方偏头躲开了，气急败坏正要发作，却听他声音打颤说道：&ldo;饮鸩止渴罢了…你留着吧…只是连大人，属下一事不明…&rdo;

连城妥协似的收回手：&ldo;你说。

&rdo;

&ldo;不告知陛下锦衣卫身有顽疾也罢，可国之利器背后却是一窝好吃懒做的公子哥儿在啃食大越精血，这事你也要瞒着么？&rdo;捂着嘴蓄力干呕几下，额头青筋暴跳，却只喷出些胆汁酸水，钟寒扯着袖子一抹嘴，平复了片刻呼吸继续道，&ldo;我知道，现下虽是南北初平四境稍安，却危机四伏，陛下也是彻夜难眠…实在不是兴兵内斗的好时机，可若是万一你我撑不到外敌尽平之时…&rdo;他撑住力气拧住了连城的衣袖，&ldo;怎么办？九泉下眼看着他坐吃山空不成？&rdo;

&ldo;我活着一天，便护他一天，&rdo;连城敛下眉眼道，&ldo;等到最后一粒丸药用尽，我再递上折子。

&rdo;

钟寒松开手，瘫倒在地上冷笑几声：&ldo;你是怕他根本就不想管这个案子吧？毕竟他姓秋…自己去揭祖宗的老底，谁乐意啊？&rdo;

连城皱着眉刚要说话，头顶风声却是一变。

&ldo;你先歇歇，&rdo;他转身就要走，想了想，终究还是留了一粒药丸，&ldo;实在不好受就先吃了，别强撑。

&rdo;

他借着旁侧石台的力往上一跳，轻灵地稳稳落在树干上。

连城拽出黑布条来掩住了半张脸，低声问：&ldo;怎么了？&rdo;

&ldo;指挥使大人，您仔细听。

&rdo;

半夜三更四下里自然是悄寂无声的，连城凝神静静听了片刻，凭他顺风可听莺声燕语的本事愣是没察觉出不对劲来，正要回头再问，却在这安静之中听出了些许错乱。

太静了，连呼吸声都没有。

他飞快地打了个手势，示意一人留下照顾钟寒，另两人跟上前来，绣春刀出鞘，三人飞身跃下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