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1页)
文秀娟把信纸捏进了拳头里。
此时她的心情不是愤怒或恐惧,却是兴奋。
上钩了!
在茫茫的黑夜里总算出现了道亮光,不用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了。
别看这封信里的内容仿佛拒人千里,姿态傲慢,没透露一点儿信息,但是回信本身就代表了态度。
文秀娟自己是杀过人的,她知道那种孤独和恐惧,所有的情绪都只能自己消化,没有别人能一起分担,这是巨大的几乎难以承受的压力。
杀人行为的过程越是漫长,煎熬也越是漫长。
文秀娟可以肯定自己被下了不止一次毒,为了不引人注意地谋杀,也只能采用这样渐进的方式,这对于慢慢走向死亡的被害人来说固然恐怖,可对下毒者来说,也是对心理承受能力的巨大考验。
没有什么是毫无代价的,文秀娟深有体会。
当一个同谋出现,一个可以在安全距离内说说话的人,真的会拒绝吗?如果拒绝,那么就不会有这封回信了。
因为这封回信,忽然之间,文秀娟觉得没有那么恐惧了,相反,她变得期待起来,对她来说这成了一场游戏,赌注是自己的命。
此刻,双方各有筹码。
文秀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知道对方的下毒方式,不知道自己中的到底是什么毒;而对方则不知道,和他通信的人,根本不是另一个下毒者,而是受害人本身。
接下去,随着这场通信的持续,对方透露出来的信息肯定会越来越多的,形势也会越来越往文秀娟倾斜。
文秀娟要做的则是管好所有入口的东西,不让食物离开自己的视线,不让自己再次中毒。
文秀娟等了一天,才把回信放进树洞。
这样比较不显得过于急迫。
她要保证传递给下毒者的每一个信息,都不出错。
谢谢你回应我。
很高兴,真心的。
接受你的批评,但事实上,我已经有一个计划的雏形了,还需要完善。
在没能想明白之前,我不会再动手。
你一定用了某种近乎完美的手段,我根据文秀娟表现出的症状查阅了许多资料,却无法判断你用的方式。
这让我有点崇拜你了。
想和你说点心里话,希望你别觉得我太啰嗦。
有些话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说。
每一次看见文秀娟,我都越发地感觉她的讨厌,很多时候我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而那样的时刻,我会想自己会否过于极端了呢。
不过我倒很难想象,居然有一个人,比我更加地恨她。
和同学聊到她的时候,显然没有谁喜欢她,但也未曾感受到谁有真正深切的恨意。
对不起,这样说并不是在窥探你的身份,而是对你恨她的原因有些好奇。
先说我自己,应该说军训刚见到她的时候,印象还是不错的,但出了那桩事情,让我觉得她残忍又可鄙,这样的人如果成为医生,会是病人的灾难。
之后每每看到她的任何举动,那种假模假样的惺惺作态,就让我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