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页)
现在,在我们市街头混的一些小孩子口中,在出没于各种娱乐场所的风流豪客口中,&ldo;堂客&rdo;已经不再是一个需要谨慎、珍惜的名词。
对着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女孩,甚至某位路边发廊的小姐,他们都可以一脸自在、理所当然地说出这个词。
但是,在鸭子18岁时,&ldo;堂客&rdo;这个词不是这样,它还很神圣、很严谨。
堂客是我们这边的方言,翻译成普通话就是老婆、妻子、内人、贱内、拙荆、我爱人的意思,其中的含义要远远超过女朋友和马子。
鸭子是我们兄弟里面最先拥有堂客的人。
他堂客姓沙,为死者讳,我们就称呼她为沙娜吧。
鸭子和沙娜是初中同学,初二的时候,两个人就好上了,虽然比不上我与王丽所引发的那种滔天巨浪,他们两个人的爱情却也在封建闭塞的九镇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因为沙娜的爸爸是九镇镇政府的一名官员,而鸭子却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儿子,初中没毕业还不学好,跟着人跑社会,打起了流。
为此,沙娜的家人大动肝火,还找上了鸭子的家门。
泼辣无比的沙娜母亲甚至还动手打了替儿子说话的鸭子妈妈几下。
这样的父母却养出了完全不同的女儿,沙娜与她那个体形彪悍,站在路边像是个邮筒的母亲完全不同,不同的不仅仅是外貌,更是性格。
沙娜对鸭子非常温柔,几乎到了对他百依百顺的地步。
常常听到有人说,我们这个省的女孩多情且痴情,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么沙娜可以说是我们省女孩的代表。
无论家里如何阻拦,她就是不听,铁了心要和鸭子在一起,两人约定等一到了合法年纪,马上登记结婚。
后来,沙娜被她爸爸送到了我市的艺校学跳舞,本来她就隔三差五地偷偷坐车回来与鸭子相会,都这样了,还嫌不够,她几乎每天都给鸭子写信。
在一起时,我们经常听到:
&ldo;漆遥,我前天走了之后写给你的信看了没?&rdo;
&ldo;我收都还没有收到哦。
邮电局送信哪像你回来这么快啊。
&rdo;
&ldo;那好了,你记着,我昨天又写了的,到时候收信时注意下,不要搞掉了。
&rdo;
&ldo;哎呀,你两天就回来一趟,写什么写?本来就这么近。
&rdo;
&ldo;我是你堂客,我想写就写。
&rdo;
&ldo;哎呀,够了啊,你啰唆。
&rdo;
每当鸭子这样说的时候,沙娜都不会再回答,只是抿着嘴,看着鸭子不断地笑,恬静温婉,笑到我们起哄,笑到鸭子脸红,她眼里的幸福却更浓。
那一天晚上,沙娜也是背着父母回到九镇来看鸭子。
吃完了饭,两个人穷极无聊,在家里待了半天之后,看着也快要到十点钟了,沙娜父母应该不会再上街,于是,他们决定出去散散步。
走到十字路口时,鸭子碰到了几个朋友,他们正在十字路口边上那排门面外头打台球。
受北条的影响,鸭子的台球瘾也越来越大,实在忍不住,他就凑过去,一起玩了起来,就这样玩到了半夜十一点多。
事情就是这么巧,如果十字路口像现在这样繁华,处处流光溢彩,那身处在台球桌旁灯光下的鸭子几人也不会这么醒目;如果,沙娜的父亲不是在县里开会,领导太啰唆了,他也就不会这么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