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页)
“为什么不报警?”
孟南帆管中窥豹,心里零散的猜测无法成形,只能将最浮于表面的那层牵连先弄清楚,“就算他是你的老板也”
哪个老板会将自己的员工处心积虑锁在一间练功房呢?“没有关系。”
薛枞却打断他,“他可以这么做。”
孟南帆被他堵得一时说不出话。
他能感受得到薛枞根植于心的恐惧,可即便如此,薛枞也对宋澄妥协了,就这样任人施为,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原本是很心疼的,但现在倒更像是愤怒占了上风,很是恨铁不成钢:“你不也是律师吗,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你不知道。”
薛枞仍是毫不动容,“我欠他的。”
可他哪里是真的不动容呢。
“我是不知道。”
孟南帆没有察觉,只是被他的冷漠伤到,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了,但他还是执意要问,“那你告诉我,你欠他什么。”
薛枞又沉默下来。
孟南帆早已顾不得什么适可而止的分寸感,他从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样咄咄逼人:“你究竟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他威胁你?”
他以为薛枞照旧不会回答的在口不择言地抛出这一系列问题的时候,孟南帆就已经后悔了。
一些难以厘清的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或许才是需要冷静的那一个。
答案根本就不重要。
“孟南帆,”
薛枞说得很轻,甚至不像从前那样冷冰冰的,而是带着些自嘲,“窥视别人的伤疤,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
尖锐的反击,一招致命。
这才像是薛枞。
孟南帆愣住。
“你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需要关心吗?”
除了工作需要,薛枞很少用长句,能用一个字就决不说一个句子,这么惜字如金的个性都快让人以为他不会顺畅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了。
可他畅快淋漓地表露自己的情绪时,就要把所有柔情的面纱挑破,将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侥幸全部扼死在摇篮里。
“是因为我特别惨,家里一团糟,腿还残废……”
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甚至可以说得上漫不经心,“遇到大发善心的你,就应该谢天谢地、感恩戴德,把悲惨的身世和盘托出?”
“我还真是幸运啊,”
他好像在笑,却没有笑意,“竟然有人乐意听这些凄惨往事。”
薛枞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漠然道:“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也是被激到了极处,宋澄留给他的,是故人相逢、旧事重现的真切噩梦,永远也不愿提及,却此生都不会忘怀。
心志再坚定的人也禁不住自身的矛盾与割裂,他的语气更淡:“我不需要人同情我以前不需要,现在也不需要。
我恨不得所有人都离我越远越好。”
“付出善心只会让你开心罢了,”
他一鼓作气地说着,就像一旦被打断,就再也说不下去,“作为接受者的我不会。
所以你从我身上得不到这种施恩者的乐趣。”
“不是,”
孟南帆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拍了,他急切地试图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