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1页）

&ldo;我去找她，就说，纪老师，我是上官金童，请您给我外甥媳妇的鸟中心贷款一亿元？&rdo;上官金童说。

耿莲莲放声大笑着站起来，她没大没小地拍着上官金童的肩膀说：&ldo;傻舅舅，我的个傻舅舅，您可真是个大老实人！

听我慢慢对您说。

&rdo;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像鹦鹉韩训练鸟儿一样，耿莲莲不分昼夜地训练着上官金童，教会了他许多讨大权在握的独身女人欢心的动作和话语。

在纪琼枝生日的前一天，在耿莲莲的卧室里，进行了临战前的彩排，耿莲莲披着一件洁白的睡衣，抽着摩尔香烟，端着高脚葡萄酒杯，床头摆着春药瓶子，足蹬一双绣花拖鞋，扮演纪琼枝纪市长。

上官金童穿着笔挺的西装，脖子上和腋窝里洒满了巴黎香水，怀抱着一大束孔雀尾翎，手提着一只刚刚驯出来的鹦鹉，轻轻地推开了包着皮革的卧室门‐‐一开门他就被纪琼枝的威严派头吓懵了。

她根本没像耿莲莲那样穿着宽松服大的睡袍，让苏胸半遮半掩。

她穿着一件男式旧军装，连风纪扣的领子也扣得紧紧的。

她也根本没抽摩尔香烟，没端葡萄酒杯，更没有床头柜上的春药瓶。

她根本没坐在卧室里接见他。

她叼着一个斯大林式的大烟斗，抽着臭哄哄的莫合烟，用一个像小桶那么大的、搪瓷脱落的、上面残留着蛟龙河农场字样的大缸子咕咕咚咚地灌着茶水，她坐在一张破藤椅上，穿着尼龙袜子的臭脚高高地搁在办公桌上。

她正在读一份油印材料，上官金童一进门，她把材料一扔，骂道：&ldo;混蛋，这群臭虫！

&rdo;上官金童吓得双腿打软，差点跪在地上。

她收回双腿，趿拉着鞋子，说：&ldo;上官金童，来来来，不要怕，我不是骂你！

&rdo;

按照耿莲莲的教导，上官金童应该恭恭敬敬地鞠一躬，然后，用泪汪汪的眼睛，盯着市长的苏胸，盯得时间不能过长，大约十秒钟，过长了显得心术不正，过短了显得不够亲近。

然后，就说：&ldo;亲爱的纪老师，还记得您那个没出息的学生吗？&rdo;

但没容他张口纪琼枝就点出了他的名字，并且用那两只英姿不减当年的眼睛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遍，看得他浑身刺痒，恨不得扔下手中的东西逃跑。

她抽动着鼻翼，嘲讽地问：&ldo;耿莲莲给你洒上了多少香水？&rdo;

她起身推开了一扇窗户，让清冷的晚风灌了进来，远处，高高的铁架上的电焊火花像节日的礼花一样灿烂夺目。

她说：&ldo;坐下吧，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招待你。

要不，喝杯水吧，&ldo;她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断了把的茶杯，看了看杯底的污垢，说，&rdo;算了吧，太脏了，我也懒得去涮了，老了，年龄不饶人了，跑了一天，双脚胀得像发面馒头一样。

&ldo;

当她提起自己的年龄，说自己老了的时候，小舅，你千万记住，不要说她老，即便她老得像一根千丝瓜，您也要说‐‐他鹦鹉学舌般地背诵着耿莲莲亲口教给他的话：&ldo;老师，您除了稍微地丰满了一点点，其余的，都跟几十年前您教我们唱歌时一模一样。

您看上去，顶多也就有二十七八岁，发着狠说，您也超不过三十岁！

&rdo;

纪琼枝一阵冷笑，说：&ldo;这都是耿莲莲教给你的吧？&rdo;

他红着脸说：&ldo;是。

&rdo;

纪琼枝道：&ldo;上官金童，教的曲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