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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要去哪里?”
瀚夫瑞问。
“你还不知道呀?仁仁和九华的父亲来了。
两年前就来了。”
这是最后的台词。
如同许多电影中的角色一样,谁说最后这句词谁就是那场戏的强势者,就得转身扬长而去。
晚江和仁仁就那么在最后台词的余音中转身,扬长而去。
一步、两步、三步……“啪!”
最后一个昂贵的酒瓶砸过来,砸在晚江后脑勺上……
晚江听谁在同她说话,突然从自己的幻觉中惊醒。
“你说呢晚江?还是不喝它了,天太热,喝这些不合适。”
瀚夫瑞说。
晚江人往下一泄,长嘘一口气。
她听他讲哪瓶酒是他哪年哪月得来,怎样一次次躲过他的馋痨校友们,心里却一阵窝囊:好不容易要出点响动了,响动又给憋了回去。
晚江在刚才一瞬间臆想的那场痛快,又憋在了一如既往的日子里。
没希望了,连打碎点什么的希望都没有。
“刚才叫的──我以为你怎么了呢。”
“本来想开一瓶好酒。”
晚江没问,怎么又不开了?她注意到他忽然向前佝偻的两个肩膀。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副老态。
他平时只是零星呈出一些苍老的瞬间,而此刻那些闪烁无定的苍老沉落下来,完整起来。
她不敢再看他,甜美温柔地告诉瀚夫瑞,她已打开了一瓶十年陈的shiraz,老哥儿们难得见面,温和的酒将使大家感觉上健康些。
晚江马上想,你不巴望“开锅”
吗?你为苏那喝废了的人担惊受怕干吗?把苏兜出去,让大家看看这儿的好生活没有吃苦耐劳为全家打粗的九华的份儿,却拿价值千金的酒养着舒舒服服做废料的苏。
但晚江嘴上说的,是要不要还老校友妻子们的礼。
瀚夫瑞问送的是什么?她做个鬼脸,用英文说是三份“1414”
。
瀚夫瑞笑了,明白礼物不过是“意思意思”
。
他要晚江看着打发,不要太明显的“1414”
就行。
外面凉了,仁仁和路易还在院子里磨洋工地清理桌子,扔掉一次性餐具,刮烤肉架上的焦炭。
老校友们已进到客厅里,其中两人在钢琴上弹四手联奏,第三位在唱一支四十年代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