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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摔的。”
因为离得很近,所以雁响听到的声音特别大,脑袋又是一阵嗡嗡地响,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到床上了,于是只好作罢。
“你这症状有点像低血糖……雁帅哥,现在有哪里不舒服的吗?头晕头痛?胸闷难受?还是胃不舒服?”
阮再少每问到一个地方就摸到哪里,雁响睁不开眼也接不上话,更是无力推开在他身上乱摸的手。
“肩膀疼不疼?你刚摔那一下可吓死我了!
要不先躺着吧?爷爷泡了蜂蜜水,等会儿喝!”
阮再少也不等雁响回应,抓了他的肩膀就往床上按,一手脱了鞋子一手盖上被子,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宛如训练有素。
被照顾的雁响莫名感到羞耻,但喉咙口堵着说不出来话,他只好闭眼装死。
阮再少蹲在床边又仔细看了看他毫无血色的脸,愁眉不展道:“好像不是低血糖……雁帅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啊?脸是冰的,手也是冰的……”
雁响感觉到了手被握住,僵硬到不敢动,慢慢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说:“只是没睡好没吃早餐,贫血而已,现在没事了。”
“我问的是你哪里不舒服!
还有,你又说没事!”
阮再少胳膊撑在床上低头看雁响,“怎么可能没事啊!”
雁响的眼皮动了动,下意识偏过脸隔开距离,然后才把自己的情况慢慢说出来:“有些头晕,眼花睁不开,也有点想吐……”
“嗯嗯,那需要我做什么?”
阮再少继续鼓励地看着雁响,“你要说出来我才能帮你呀!”
即使偏过脸也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虽然不是有意的,但雁响还是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和烦躁,他挣扎着上半身又往里移了点,忍不住说:“你可以安静一点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努力睁开眼看向阮再少,补充道:“对不起,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我——”
“停!
我知道!”
阮再少打断他的道歉,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太大声了,赶紧降低音量,“你现在是病人,要静养,是我太吵了,你别道歉呀……”
他说着说着都替雁响感到委屈,闷闷不乐地坐在地上,盯着雁响苍白的侧脸:“明明是我的问题,我才要说对不起的……算了算了,你好好躺一会儿,我去给你拿吃的上来。”
阮再少一骨碌爬起身跑出去,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雁响无声地叹了口气,重新合上酸涩的眼睛。
他好像有点明白刚刚阮再少在楼下说的话了,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是个值得被重视的问题,这只是他的一个习惯而已。
习惯换位思考,习惯先反思自己,他只是习惯想得多一点而已。
所以当这个习惯被阮再少提起并强调的时候,他其实挺感动的,就像你觉得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被人发现且给予理解和帮助一样,这让雁响感到暖心。
但同时的,因为他对这个小问题不痛不痒,反而是阮再少这么在意这么重视,就让雁响生出一种愧疚的情绪,他觉得这对阮再少来说太不值得了,就好像在欺骗阮再少的感情一样。
头又开始痛了,他深呼吸压下呕吐的欲望,撑坐起身靠在背后的软垫上。
现在他一思考就头晕脑胀,但他停不下来胡思乱想,就是忍不住去假设阮再少厌了怎么办?觉得他矫情怎么办?
太多的问题亟待他去给出一个自洽的答案,可他不停地追溯源头,发现问题的元凶无一例外都是指向他自己,是他,是他在制造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雁响深深埋下头,抖着手捂住嘴,最终还是将不断翻滚上涌的胃酸呕了出来。
“雁响!”
阮再少端着托盘进来瞧见的就是这一幕,他魂都差点吓飞了,赶紧跑过去给雁响拍背顺气。
“怎么变这么严重了啊?!”
他从侧边抱着雁响,本想给他暖暖冰凉的身体,但一碰上才发现只是一会儿没看着就变烫了。
“发烧了?”
阮再少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的额头贴上去查看温度,雁响怕嘴里残留的呕吐物气味熏着他,捂住嘴挣扎着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