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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跟父母走失了吗?”
小孩还想走,然而被侍卫死死按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答,沈霓天真单纯地叹了口气:“是个小哑巴呀……”
“你才是哑巴。”
不属于赵州的口音稚嫩而倔强,被骂的沈霓眉毛一挑,伸手去捏小孩的脸蛋——没捏到肉,太瘦了。
她改成捏他的嘴巴:“我和你说了这么多话,你看我是哑巴吗?”
小孩恼怒甩开她,像闹脾气的小猫,只能用粉趴趴的爪子抓她。
沈霓觉得有趣,让丫鬟去烧些热水,打算给小孩洗掉身上的味道,起身就要去梳妆台拿她的玫瑰花露。
“今晚是释空师兄值夜,寺里小沙弥的头都是他剃的,把小孩洗干净后送到他那儿去吧。”
乱草一样的头发肯定藏了很多虱子,洗了也没用,剃了省事又干脆。
小孩一听到要给自己剃头,用尽全力睁开侍卫的桎梏跳下凳子逃跑。
被推开的侍卫连忙伸手把他抓回来,然而恢复体力的小孩灵活得不行,几个弯腰打滚躲避,像个湿了水的胰子似的,怎么抓也抓不住。
沈霓看不清状况,急得起身去看。
还没走两步,那个原本要冲出门的“湿水胰子”
突然换了个方向,莽撞将她推到在地。
沈霓的额头被撞出两个大包,丫鬟在烧水时顺道给她煮了两个鸡蛋,热敷时碰一下都痛得她嘶嘶吸气。
“那个小乞丐也太过分了,不懂恩图报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寮房的隔音不太好,沈霓能听到隔壁水声不断,稍显空洞的眼睛弯起小小的弧度:“跟小猫似的,多可爱啊。”
小孩不小心把她撞倒后,慌乱无措地从地上爬起来,想伸手扶她,看到丫鬟快他一步上前,又别扭地收回去。
要是能看清他的脸,上面必定是绯红一片云霞。
刚说完,门口落下一个瘦小的影子。
沈霓拿起灯看,璀璨的月光下,小孩衣衫不整,头上的鸡窝不见了,圆圆的脑袋光溜溜的。
她刚笑出一声,他立刻怒气冲冲地扭头要走。
“等等呀!”
她招手让他回来,拍拍小枕头,“外面黑漆漆的又多蚊虫,在这里睡个好觉不好吗?”
小孩还是赌气不动,沈霓夸张地扶额:“哎呀,我的头好痛,肯定是刚才那一下撞出毛病了。”
果然,小孩坚定的背影动了动,同手同脚走到拼成一张小床的木箱前,直挺挺地躺上去。
沈霓满意了,脱下僧袍盖在小孩身上,自己也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