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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什么岁,你起来啊!”
沈忱两手并用,像要支起一整面墙似的,把人从他肩膀上弄起来,“到民宿了!”
还不等季岸给出反应,司机先不耐烦了;他三两步跨上货舱,抄起放在角落里的两口铝锅,拿到他们俩跟前狠狠一撞。
沈忱倏地松了手,顾不得季岸再次往他身上倒,直接捂住耳朵。
“哐!
哐!
哐!
哐!”
季岸:“!”
男人手足无措,抖三抖地终于直起身体,睁开了无神的眼。
在一整晚的跌宕起伏后,靠着那支夜光儿童表和(季岸的)耐力,他们终于在早上七点多时回到了民宿。
民宿老板都才起床,穿着睡衣端着洗漱用品正要去卫生间,被他们俩吓了一跳。
他们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解释什么,就在老板惊愕的目光下拖着灌铅的腿走回房间。
“你先洗澡,”
刚进门,沈忱就急忙道,“免得我洗完澡出来你又睡死了,等会要见人,必须收拾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旁边挂着的穿衣镜。
不看不知道,看了才明白刚才楼下的老板怎么会震惊成那副模样——他颧骨处被擦破了好几处,泪痣旁还有那个烟灰缸砸出来的划痕,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满是尘土,膝盖上都有破口。
而他身后,正慢吞吞拿换洗衣服的季岸,看起来比他更糟糕,袖管都被血凝成一块块的。
“……你能洗澡吗?”
沈忱担忧地问了句。
“那你帮我洗?”
季岸半阖着眼,手里刚拿出条黑色的内裤,有些茫然又有些欠打地看着他。
“……那你快去洗!”
沈忱道,“洗完把你那手处理一下……得去医院清创吧?”
男人这才扭着胳膊,自己瞄了眼伤口:“没那么严重,自己处理一下就行。”
“自己怎么处理啊,我去药房给你买点外伤……”
“我带了。”
男人从他的行李箱里拎出来个半透明的小箱子,长得就一副家庭医药箱的模样,“而且没那么严重。”
沈忱皱着眉狂摇头,满脸的“不敢苟同”
。
“我先去洗洗干净,”
季岸说,“你等我洗完。”
不等他回话,男人就直接钻进了浴室;接着水声哗啦啦地响起来,把他们俩暂时隔开在两个世界。
沈忱走到沙发前坐下,终于能松懈下来似的,也顾不上身上还脏着,就瘫软着缩进了沙发里。
疲倦之下,他的脑子一时间还无法放空,来来回回地想着这几天经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