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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头痛欲裂,脑海中闪过无数从未见过的片段。
她与一少年在书桌边依偎着,身后窗明几净。
她单手撑着桌面,碰掉了桌上一幅画。
捆扎卷轴的丝带散落,画卷展开了一半。
画上的女子明眸皓齿,落款是江羽衣。
而那个少年,侧脸与下颌的线条虽不如现在清晰利落,她依然十分确认,是陆远。
准确地说,是五年前的陆远。
如果方才的记忆是真的,他与她确实是五年前就相识。
然而这段往事里有那张画,却极有可能是当初导致两家滔天灾难的起始。
此画与她有关,那么夏焱当年保下陆远,是因为对陆家的愧疚么?她失去的记忆,也与那段不堪回首的祸事有关么?假如陆远不知道那副画的事,她要如何告诉他?他知道之后,会不会从此离开他?又或者,他早已知晓自己是导致陆家覆灭的源头活水,却还陪在她身边?头痛欲裂。
黑暗中,她着看见街巷尽头骑马赶来的陆远。
那身绣着银鱼的军服在旭日下愈发纯黑,如同黑夜本身。
“青鸢师娘,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周礼的焦急询问。
她终于清醒过来,恍如隔世地看着陆远,艰难地笑了笑,手臂却被一只手扶住,将她搀起来。
“还好么?”
是陆远。
她瞬间转过脸去,不动声色地挣脱开他的手。
“我方才路过北市,顺手做了一件,是上巳节穿的。”
他伸手给了她一个包裹。
她打开看了看,是北市布行里最新的江淮府绸与蜀锦做的衣裙,精致华美,在日光下熠熠闪光。
“不喜欢?”
他看她低头不言,耐心低头询问,脾气好得让周礼咋舌。
“喜欢。
只是……”
她声音酸涩,将包裹推了回去。
“陆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以后,不需再送我这些。”
她丢下这样一句,转身向周礼做了个手势:“周副将劳驾,与我一同验看。”
陆远手里拿着包裹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想拉住周礼,却被她冷若寒冰的气势吓了回去。
一个时辰后,从裴府里出来的三人坐在茶馆中,都灰头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