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页)
他明明知道,她现在的处境艰难。
宫中但凡敬畏皇太后的,都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已是活得够小心翼翼的了,他又给她多添了一份不安。
就算不说她回宫后的事情,霍洹也清楚,自打她入宫以来就一直很当心,许多时候都当心到了卑微的地步。
她初入宫时,一众皇子帝姬是对她有些好奇的,那会儿他就听别的帝姬说过:&ldo;父皇新封的锦宁公主挺有意思,见了人连总是大礼行得规矩,你若不问,她便一个字也不多说。
亏的我母妃一再嘱咐她是要为国和亲的人、万不可欺负她,她这副样子……没人欺负也看着跟受了欺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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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霍洹听着这样的调侃不曾上心。
如今蓦地回想起来,她大概从那会儿起,心里便十分清楚自己不是真正的公主,对宫中之人存着畏惧,所以言谈举止才都谨慎得过分。
本就存着这样的心思,方才他竟亲口说了那样的话。
不能怪她会错意,实在是那话听上去,委实很像他在刻薄地亲口告诉她‐‐她不配。
想得透彻之后……霍洹更后悔了。
重重一声叹,事已至此,只好想法子亡羊补牢,不能让她一直存着这心结。
解铃还须系铃人,解这心结,也只能他亲自去解。
云婵神思清明得一直熬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入睡,又在天刚微微亮时就被白萱唤了起来。
白萱告诉她说:&ldo;方才御前传了话来,说陛下口谕,让长公主去宣室殿候着,陛下下朝后有事要问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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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哦……&rdo;云婵觉得头昏,蹙眉揉了一揉太阳穴,坐起身来。
算起来离下朝还得有一会儿,时间还宽裕,更衣梳妆皆不必急。
白萱细细地为她梳顺了一头乌发,一边绾着她所喜欢的简单发式,一边道:&ldo;既是去宣室殿,长公主要不要换个隆重些的?&rdo;
&ldo;不用了……&rdo;云婵摇头,字句轻缓,&ldo;宫中来往命妇不少,穿戴华丽了让人瞧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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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萱怔了一怔,明眸一眨,觉出云婵心情不佳,又笑劝道:&ldo;有什么不好的?您是长公主啊……若是堪堪让进宫来拜见的外命妇比下去了才是&lso;不好&r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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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要。
&rdo;云婵语声添了两分力,再度摇头,&ldo;怎么简单怎么来便是。
太招摇了,陛下也不喜欢,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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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提不起劲儿来,只觉得他既然很在意这些身份上的事,自己日后顺着他的心思便是了。
于是发髻绾得颇快,原是用了一支金钗、两朵小小的玉簪花,云婵对镜瞧了瞧还摘去一朵搁下,弄得白萱在旁直撇嘴,小声嘀咕说:&ldo;长公主明明还年轻貌美着,偏在妆容上这么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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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传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