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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门上下都怕这混世魔王——师姐的话鹦、机关,我的食人花、夜鸣草,还有师弟几个的佩剑和武器,都被她褥了个遍。
头一年鸡飞狗跳的,师父头上白毛都气得黑了几根,后来一见到她就捂着胸口装病要闭关,把她丢来折腾我们。
然后四师弟的炼丹炉接二连三炸开锅,整个师门走水了半天。”
宣珏:“……”
他捧杯饮茶,遮住微勾的唇角。
金繁又道:“不过近几年,愈发沉凝懂事了。
但还是挺怀念她小时候那上房揭瓦的性子。”
宣珏微微一愣,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但还不等他抓住思索,金繁就把茶盏一放,挑眉看向屋外,促狭地道:“哎哟,溜什么?突然想起来上次没付诊费吃霸王餐啊?”
刚想开溜的谢重姒:“…………”
她感受到另一抹投来的视线,心道:今儿黄历也未说不宜出门啊!
来都来了,心生怯意还被抓包,谢重姒倒也不赧,脚步一转,将帷帽摘下挂在绿藤枝蔓上,走到金繁面前。
她笑得乖巧纯良,开门见山:“师兄,来讨点五石散。
诊费酬劳你尽管提。”
金繁:“……”
收回那句“沉凝懂事”
,还来得及吗?
金繁沉了脸色:“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那个阿九,还在你家里头?”
谢重姒瞥了眼宣珏,想了想,没避嫌——宣珏嘴严,不会到处乱说。
于是道:“嗯。
我大哥不是还在十几里开外嘛,也不能一日抵京,然后三哥那边,春闱是他主要负责,也忙得不可开交,十几日都在礼部歇脚,没怎么回家。
三嫂本就不想他纳妾,我掳走人她求之不得,象征性差人问了几句,没后话了。”
谢重姒像是很无奈地摊手,眨巴眨巴眼:“就一直留在我那里了。”
金繁:“……怎么还没看出,你有当活菩萨的潜质呢?”
他伸手到木几底,不知掰动什么机关,叽里咕噜的枢纽声里,本只有二座的方桌侧面,地板旋转,翻上一处软垫坐塌来。
金繁:“坐。”
师兄没有丝毫起身给她配药的打算,谢重姒面无表情威胁:“不给药我就走了啊。”
还有尊大佛在旁镇着,她恨不得即刻遁地,溜回天金阙。
自上次宣珏在同济堂说出那些话后,她翻来覆去,想着那句“弃他不顾”
。
恍然察觉,这辈子,宣珏已不知是第几次,这般直接了——
长阳山庄失态的低语;
宣府雪中压制怒意的心仪;
还有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自暴自弃的扪心。
她不敢想背后隐没更深的惊涛骇浪,只觉得明面上的情愫,都让她喘不过气来。
金繁只怕她揪衣服扯花草,这点威胁不放在心上,也挑眉:“不坐?那我撤塌椅了啊。”
谢重姒:“……”
要是宣珏不在,她肯定撒泼耍赖,好话说尽,耐着性子也能哄着金繁帮忙。
但旁边目光若有若无扫过——
不好意思,发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