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1页)
燕岁闭上了。
于是原本想落在他唇上的一个吻,最终还是贴在了燕岁的头发上。
景燃没办法,他可以给燕岁短暂的温暖和安全,但他目前连这份“短暂”
究竟有多短都无法保证,当别人享受着暧昧并温存于试探和甜蜜的关系之中时,他们已经要开始面对那绝对概念的分离。
所以景燃没办法吻他。
可以牵手,可以拥抱,做一切高于友人的事情,他们一起流浪在全世界,可却是无限接近但不相交的两条线。
这样未来分开的时候,也不会痛得腐骨烂心。
-他们一直在床上墨迹到下午两点,燕岁平复了情绪,一起起床后去见了定制画的甲方。
一位老先生,老先生姓兰多,会讲英文,少时和布朗太太在一起学画画。
兰多先生是瑞典人,但是在芬兰住了三十多年,而生计所迫,(二更)新年快乐。
它会影响你的情绪,偶尔会让你感到焦躁、烦闷,它也会影响到你的心理健康,越过你的理智,让你对亲密的人恶言相向。
医生这么告诉景燃的时候,景燃完全不在乎。
因为他从根源上解决了这个问题,就是离开他们。
远离,就不会伤害,也没有顾虑。
但谁能想到,在确诊后的半年,一个圣诞节,他在北极圈要这样面对燕岁。
要忍住。
不能伤害他,这是景燃第一次感到有莫名的、无法压制的情绪正在从身体上涌,它像无法抑制的反胃感,一定要吐出来才能舒服。
一些令人痛心的话噎在嗓底。
比如,燕岁,不要自欺欺人。
燕岁,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或者更狠一点,不要管我。
他对钟溯就说过这句话,你不要管我了行不行。
其实之后想想,这真的是一句很过分的话,他们二十多年兄弟,小时候在老房子里和爸妈睡一个炕,那时候还是爸爸工厂宿舍的平房,冬天里只有一个锅炉烧热水。
钟溯在每个冬天,都拎着水桶,踩着冰雪,去接热水。
他就对他的哥哥这么说。
你不要管我了行不行。
这也是景燃决心离开他们的原因之一,让一切都停在一个尚且美好的状态。
景燃噎住所有话,沉默地呼吸了两三次,走到燕岁身边,一言不发地牵起他的手,把他拉着,向前走。
景燃什么都没有说,他不再抱有希望,事实上他也不希望燕岁抱有什么希望。
他唯一的夙愿就是自己死后,有人能妥善地照顾他的小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