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1页)
明明已经好好道别了,不要因为自己没有朋友,就抓着一个比较友好的路人一个劲儿的薅。
人行道旁没有护栏,走一步就是机动车道,燕岁在车流前站了一会儿。
十年的漂泊,十年来,他流浪在世界各地,他也遇见过有趣的,聊起来投机的人,但从未深交,更不曾暴露过自己是aulet。
孤独的人就是这样,他们否认人类是群居动物,拒绝接受情绪投喂,也对其他人类不抱有期望。
与其说构筑一个堡垒,不如说让自己心如磐石。
虽说站在这里和吸尾气无异,但燕岁还是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站那儿!”
燕岁一怔,扭过头。
黑色衣裤身材颀长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马路对面过来了,走到他身边,“大马路旁边发呆?多危险啊。”
“你……”
燕岁望着他,倏然一笑,“景燃?”
什么堡垒什么磐石。
景燃眉心微蹙,“巴黎的路怎么回事,没有限速拍照吗,这好几辆车起码都开到70多了。”
“这里限速50,但交警一周就能在这里开出一万多张超速罚单,所以……”
景燃点点头,“所以这是法国人的抗议?”
燕岁赞同,“某种意义上……是的。”
“巴黎人钱多烧的吗?”
景燃不解。
“有些公司会报销上下班的罚单。”
燕岁解释,然后眼珠子一转,问了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你没走啊?”
景燃笑了,“不然你现在看着的是……?”
“好了过来点儿。”
景燃没有背包也没有行李箱,拉着他手腕把他拉回人行道中间。
远处埃菲尔铁塔亮起了灯,从他们身边走过的都是陌生人,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也没有人在乎他们是谁。
没有人追着景燃问,你为什么年纪轻轻就退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有人对燕岁指指点点,就是他和他妈,把豪门原配太太气跳楼的。
天公作美,滚滚惊雷。
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一碗浓墨般的天穹。
要下雨了,闪电照亮城市的下一瞬,雷声炸在半空,当即便起了风,大家抓着衣领加快脚步,在这雷雨如泄洪般倾下来前,燕岁被拉了一把。
雨幕把两个人的空间缩在一个窄窄的屋檐下,旁边景燃无奈地望着外面,“巴黎怎么跟西雅图似的,好好的就下雨,完全不讲道理。”
“……是啊。”
燕岁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腕了,它被景燃抓在手心里。
今天燕岁没戴手表,今天也没有悉心打扮,没有一百万的法拉利在手上,也没穿那件能显得自己有一米八三的战壕风衣。
他偏头看看景燃,自己的身高只到他耳尖高一些的位置,于是问他,“你多高啊?”
“我?”
景燃回想了一下,“185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