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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中无知无觉孤魂野鬼一般的晃荡了数日,不小心在卫生间里滑到,头重重磕在浴缸边,半天没能爬起来,忽然惊醒,如大梦初醒一般,自己没有那么多悲天悯人的时间,也根本没那个资本,要生存,就得比猫都要多出一条命来,再怎么艰难都要靠自己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指望不了任何人的,从来如此。
穆衍柏给她打来电话的时候,苏酒正一身萧索地站在街头彷徨无去处。
接了电话,听说他住院了,还在昏迷中。
人一下就懵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世界被颠覆,无形的利器扯得她的心,血肉模糊。
被过马路的行人挤来挤去,她突的惊醒,拼了命的拦车,坐到车里,脸已经是泪流满面。
到底是无法割舍,她的心是硬,可还在,还有心,就无法做到完全不为所动。
可以不回头,可以对自己残忍至极,可却希望他是好好的,再怎么样,都希望他这个人是好好的。
私人加护病房门口,苏酒没有进去,没有勇气见到他昏迷不醒的样子,真的,一点勇气都没有。
辗转反侧,在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下,缩着脖子,手抑制不住不停颤抖。
害怕,太害怕了。
这辈子,下辈子,就算生生世世都不能够在一起,也不能这样失了他,天人永隔,若是再失去他,就算给她一百条命,都无法再承受这样的痛。
“苏酒,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可以吗?”
抬头,是林以芯,没有了一身所有傲气,甚至是将姿态放到最低,在与她平等的位置,用请求的态度,与她说话。
“你说吧。”
苏酒视线落在花瓶上,妖艳欲滴的玫瑰,怎么看都是高雅。
“我知道他爱你,用尽了全部力气爱你,可是,我就像他爱你一样爱着他……同样的没有办法……我父亲也整日的骂我‘人家都不要你你还死乞白赖的往上贴你有没有脸?’我连哭都不想哭。
想这么多年的陪伴都是假的吗?凭白的就什么都没有了?想不通我这么骄傲什么都学到最好,可你只要简单的一个微笑,他就奋不顾身朝你飞奔去。
为什么?凭什么是你这么个人?”
林以芯一直看着她,口气是很软弱,无能为力一般,“我知道你从不当自己是杂草,就算是,也是长在最高最高的地方,谁都不能践踏,也不敢上去。
我什么都比你好,随便拿出一样,你都比不了,可是,我没有你强,我需要庇护,没了保护一推就会倒,可你,宁可站着死,都不会跪着让人辱。
我是佩服你的,真的。”
苏酒深呼吸,只觉胸闷,始终一言不发,不知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谁也帮不了谁。
“我不是拿了什么威胁他们家,我还没那个本事!
有些事,是你们这些做老百姓不能懂的,我父亲也没必要为了我逼自己的老友那么不耻。
我父亲说,衍森他父亲……为人太刚正不阿,惩治贪官污吏纠正风气手段太强硬,一点情面不留的,也从来不跟从任何派系,处处得罪人,风头又压过了一位重要人物……总之这其中的复杂,是普通人不懂也一辈子插不上手的,我只是想尽量帮他……”
苏酒抽过玫瑰,上面没有刺,可削了刺的玫瑰依然是玫瑰,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很香,掰下一片花瓣,说:“那你想我怎么做?”
“你走,走的越远越好。”
林以芯忽然之间变成了备战姿态,“他的心脏不能再过于激动,他不对我动心反而好,一辈子安稳。
你若是想他活的长久,就走,走远了人不在眼前,他会很快把你忘记,人自然就平静了,或许还能活的久一点。
你应该明白,人不都这样,一时执念,过去就能想明白了。”
这一刻,仿佛是脱去所有铠甲战袍,不战而败。
苏酒低着头不说话。
突然有人从背后激动的说:“以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