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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雪在她旁边坐下,又把那杯酒推了回去,不好意思道:“师姐,我不会喝酒。”
“她说她不会喝酒。”
白意宁惊讶地回头看向身边的人们,懒声嗤笑了一声,“没用。”
医家的姑娘笑盈盈地倒来一杯杏花酒,坐在岁雪身边,纤细的胳膊揽着她的肩膀,一杯酒递到她的唇边:“尝尝吧,不喝的话,你肯定会后悔的。”
岁雪下意识觉得不能喝,垂眸为难地盯着茶杯。
“就算是谢谋,也不能随随便便不给我面子。”
白意宁抬指点她,一道束缚咒落在了她身上,一旁的姑娘起捏着她的下巴,端着杯子动作强势地给她灌了下去。
岁雪被呛得难受,茶水漫出唇角流下,将身前的衣裳也打湿了,她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起来,硬是一滴也不肯咽进去。
白意宁看得没意思,摆了摆手:“罢了,我也不该这样为难你,来,陪我下棋好了,你赢了我就放你回去。”
小倌儿手脚麻利地收拾走了桌上的东西,摆出了棋盘和棋子。
岁雪皱着眉,恳求道:“师姐,从来没有人教过我下棋,我的棋技实在见不得人。”
白意宁冷下了脸:“那你叫谢谋来陪我下棋吧。”
岁雪在心思千奇百怪的哄笑声中看清了一张张脸,为难地盯着目光轻蔑的白意宁,最终妥协,执起一枚白子:“师姐先请。”
白意宁开心起来,笑着说:“这才对了,我们难得一聚,你总该陪陪我,让我开心了再走。”
“是呀,这么拘谨干嘛?你嫁来这里,大家就是朋友了。”
“三番五次推脱,可别把意宁当做没脾气的。”
“哎呀你吓她做什么,意宁又不会吃人,时小姐还有谢大公子撑腰呢。”
岁雪盯着棋盘,没有说话。
五局之后,岁雪终于赢了一次,白意宁笑眯眯问:“棋技也没有特别差,要再玩玩吗?”
岁雪连忙摇头:“师姐,我出门许久了,放我回去吧。”
白意宁算了算时辰,面露歉意:“是我考虑不周。”
束缚咒解开,岁雪快步走出了房间,小跑着下楼离开了酒肆,惊慌而狼狈。
众人再也忍不住,笑声畅快肆意,嘲弄与轻看的话怎么恶毒怎么来,不似刚才嬉闹中的窃窃私语。
香中掺了断肠,棋上洒了焚骨,销髓就涂在摸过她脸的那只手上。
剂量控制得很好,并不致命,解药就在大家都饮了的那一壶杏花酒中,是她自己不要。
白意宁心情不错,笑着问朋友们。
“好玩吗?”
“影族睚眦必较,攻不下拒烽关,转头就来了我焕州,有几分要在沙河一带挑事的架势。”
谢问京看完从拒烽关传来的密信,就把它递给了沈纾星。
沈纾星瞧了眼,唇角勾笑:“父亲叫我来,是想让我带人去一趟沙河?”
谢问京点头,嘱托道:“速战速决。”
沈纾星并不急着答应,微笑道:“区区三千影族战士,父亲何不叫谢星去?这点小事都要叫我,岂不是显得谢星太没用了。”
谢星站在一旁,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看着沈纾星的眼神里压抑着怒意,却偏要装出几分无可奈何:“大哥,我知道你刚刚成亲,舍不得与嫂子分开,我也同爹说了啊,你可不能把气出在我身上。”
“是啊,舍不得。”
沈纾星似笑非笑,原本打算和谢问京谈个条件,把时初送回松州,这时却觉得还是杀了她更妥当,顺势说,“要我去也可以,我要带上时初一起。
父亲准不准?”
谢问京额角青筋直跳。
谢谋早些年还因为三州权印的缘故,知道说话做事要同他客气有礼,如今却越发嚣张轻慢,敢同他提条件,牵丝若是不成,他今后岂不是更不受控?牵丝落在谁身上不好,怎么偏偏在这个灵力都控制不好的时家丫头身上。
谢问京盯着沈纾星,目光里透着年长者的威严与压迫:“昨天初儿遇刺,虽然只是受了点小伤,见春知晓之后就已经发了脾气,沙河凶险,她如果在那边有个闪失,你我如何向时家交代?”
沈纾星觉得这个警告自己的理由委实好笑,时见春生气又能如何,在他同意与谢问京做交易,让时初嫁进谢家的那一刻起,他就该默许了她的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