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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不是因为怯懦,也不是因为恐惧。
只是人生中很多事确实是没有必要去做的,而那些没必要做的事情他做了太多。
现在要回忆起他做医生的经历,那些手术都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他经历过声名鹊起的狂喜,踌躇满志的得意,功成名就的醺然……他是如此确凿无疑地相信他获得的所有都依靠自身努力得来,却忽略了他的成功里必不可少的幸运。
难道他青云直上的前三十多年不依赖幸运吗?他得到的幸运太多太多,多到他视之于无物。
而只要一点点不幸,一场车祸,过往所获便如流水消逝。
他曾经争强好胜。
绝不服输。
而现在,他可以一输再输,因为他已知晓他在过去得到的胜利并非真正的胜利,只是幸运;而如今他输掉的战斗也并非真正的失败——输了,那就只是输了。
如果你输掉一次,如果你输掉这一次后还没有死,不妨重头再来。
古一法师,他想,这就是你尝试教会我的道理吗?等你回来了,我得把这问清楚。
“一直没问你,我接生的小魔鬼去哪儿了?”
康斯坦丁问。
“在221b,”
亚度尼斯说,“我以为你了解她们的生命力,那不是什么几天不吃不喝就会死掉的脆弱生物。”
“至少她被捅穿身体也肯定不会立刻死。”
康斯坦丁没好气地说,“说到这,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就是我为了让我看斯特兰奇反反复复被捅死?这他妈有什么好看的?他死得干脆利落还能回溯时间,看着就跟把同一个视频循环播放几百遍一样。
还不如跟我去看电影。”
“电影能有这个精彩?”
亚度尼斯发出真诚的疑问。
“……虽然这个更精彩但我也不想看个几百年。”
康斯坦丁投降道,“他到底还得死多少次。
我们在这儿待了有几个月了吧。”
好几个月的时间里寸步不离地和亚度尼斯贴在一起,这并不是第一次。
但好几个月时间里没有干点什么,这就是第一次了。
感觉意外得不错。
像是欣赏夜空中唯一一颗流星下坠。
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颗流星上,看着它一点一点滑落,过程漫长仿佛永无止境,心里有一点点躁动,一点点不耐烦,但因为流星美丽,于是可以忍耐。
甚至忍耐也显得颇有趣味,像是规律的三餐,恰当的饮水,饱满的睡眠;身体和心灵的所有需求都稳定地被满足,既不过量也不匮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