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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遗传性的心脏病,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慕淮靠在副驾驶上,闭上了眼,“她才十岁,要是像普通的小孩一样,她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她跟我说,她想要快点长大。
她看着我时,眼睛总是很亮,对这世界总是充满期待,可是她的病真的很重。”
“她的家人发生了争执,有人想放弃,又有人想坚持,他们僵持不下,可明明他们都没错,他们只是不幸,病痛摧毁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健康,也会将一个本来的和睦的家庭撕成碎片。”
“医者也只是和死神赌博的凡人,赌桌上,有输有赢,谁输谁赢,从来都没有定数。”
盛擎将音乐的播放键打开,温柔的音乐从音响处缓缓地流出来,缓和了此刻略显悲伤的气氛。
慕淮无力地捏了捏眉心,低声道,“盛擎,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最怕别人期待落空后的失落与难过,就像……”
就像十八岁时,在校门的木棉树下,满天烟花绚烂绽放的那一刻,他亲手将少年一腔热烈诚挚的爱意砸碎。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期待落空时的落寞与悲伤,而被他推开的那一个少年,就是盛擎。
车里的香薰味带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清香,忙碌了一天的慕淮越来越疲惫,在温柔音乐中,居然睡着了。
慕淮的头一侧,脸正好朝着盛擎。
盛擎的目光微顿,凝着眼前这一张魂牵梦绕的脸,他长得比以前更好看更精致了,戴着金丝框眼镜,更显得温柔矜贵。
他总记得,慕淮笑起来时是最好看的,眉眼弯弯,眼角的那一颗浅浅的泪痣,又灵动又美好。
就是这样,他才一直追着人家喊‘小校花’。
还是以前好,他叛逆又嚣张,总敢为非作歹,哪里像现在,连看他一眼,都只能悄悄地用余光。
盛擎伸手,指尖落到了慕淮眼角的泪痣,只是轻轻一碰,立马又心虚地收了手,不敢再造次。
他怕了。
有的人非常无情,一走就是七年。
盛擎呼了一口气,深深地凝着慕淮,低声说,“慕淮,我会给你带来困扰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你知道吗,我说过,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
盛擎自嘲地笑了笑,“现在一看,我应该是在一个坑里,殉得明明白白了。”
慕淮睡着了,盛擎车子开得又慢又稳。
一是怕会把人给弄醒了,二是要争取多一点的相处时间。
单恋,着实是卑微。
慕淮醒过来时,已经在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了。
盛擎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靠在车上,拿着纸折千纸鹤,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