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页)
她有时候心情激荡,想要拼了命地去爱凌云志;有时候心灰意懒,又感觉一切都无所谓,自己也轻贱得很,不配去谈什么爱情。
低头扯一扯连衣裙的前襟,她决定到院子里散散步,顺便再吃点水果。
小海棠能吃,因为在家那些年一直处于战备状态,随时预备着离家出走,或是和她继母决一死战。
出走和死战都是需要力气的,所以她饭量不小,像只要横渡沙漠的骆驼一样每日储存能量。
来到凌公馆后,战斗不但没有平息,敌人的数目反倒越发增加,所以她像个壮士似的,每顿饭都不含糊‐‐这也引得前三位姨太太嘲笑不已。
她不管那些,她虽然不懂得什么主义理论,但她的确是实用主义者。
下楼走进客厅里,她一屁股坐在长沙发上,眼看茶几果盘中摆放了几个鲜红苹果,十分艳丽好看,就伸手抓起一只送到嘴边,&ldo;吭哧&rdo;一声咬了一大口。
苹果的汁水很甘甜,是她往日在家中想都想不到的美味。
接连几口咀嚼吞咽下去,她下意识地抬眼望向门口,却是吓了一跳。
素心穿着一身白色旗袍,戴孝似的亭亭玉立,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
小海棠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和她对视片刻,双方的目光都如刀剑一般。
素心当年是唱大鼓出身,绝非普通无能女性。
莲步姗姗地走到小海棠面前,她眼珠子一溜,抿着嘴轻声笑问道:&ldo;好吃吗?&rdo;
小海棠向后一靠,手里还攥着半个大苹果。
好整以暇地又咬了一小口,她不紧不慢地边嚼边答:&ldo;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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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冷笑一声:&ldo;好吃归好吃,可是想想你的牙口肚量,也别太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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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棠一翻眼皮,索性翘起了二郎腿,圆脸蛋上挂了一层似笑非笑的霜,瞧着是相当的泼辣稚气:&ldo;我的牙口肚量不劳老姐姐你操心。
我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旁人就是看红了眼咬碎了牙,也得等我吃够了,吃剩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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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微微一笑,并不动怒:&ldo;哎哟,妹妹你当真是年少志气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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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棠这回手扶膝盖,款款地站了起来。
仰着脸面对了素心,她挑着眉毛笑道:&ldo;甭跟我装模作样地嚼舌头绕圈子。
我知道你们看我是眼中钉肉中刺呢‐‐不过没关系,要打要骂我都奉陪。
别看我年纪小,我这十六年还真是一直没吃过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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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忍不住了,脸上笑容像落幕似的,忽然间彻底消失:&ldo;你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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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棠把那半个苹果往地上一扔,开始迎战:&ldo;我看你是照镜子照多了,以为谁都和你是一个蛤蟆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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