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所有的人都或是退到了时空生死门之后,或是归寂于苍茫无涯的瀚海。
琴声在此时,铮然泯灭。
楚晚宁抬起眼,九歌化作一道金光回到他的骨血之中。昆仑雪原上,他白衣猎猎,背对着众人。
一时无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ldo;还有最后一点裂痕。&rdo;楚晚宁道,他微微侧过脸,起风了,吹拂他轻柔的衣袂与漆黑的碎发。
&ldo;我走之后,诸君将其合上,可保现世安平。&rdo;
&ldo;……&rdo;
几许寂静,忽有人反应过来,大喊道:&ldo;宗师!!&rdo;
&ldo;楚宗师!&rdo;
薛蒙几乎是寒毛倒竖,踉跄着从昆仑积雪中奔来:&ldo;师尊!!师尊!!!!!&rdo;但雪道太湿滑,他跑的又急促,竟蓦地跌倒于地,一双黑润如小兽的眼眸惊慌失措地哀哀望向楚晚宁。
&ldo;师尊……&rdo;
听到他的声音,楚晚宁回过头。
他漆黑的眼眸遥遥望着他,最后楚晚宁说:&ldo;……对不起。&rdo;
对不起什么?
薛蒙的瞳孔恐惧地收缩着,天灵盖仿佛被钻开,有人在往他的颅内倒着皓雪寒冰。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是为了他与墨燃的关系?对不起是为了曾经的欺瞒?还是为了……
喉头攒动,唾沫吞咽。
还是为了……
&ldo;不要!你不要走!&rdo;薛蒙终于崩溃了,他跪在皑皑雪原上,嚎啕大哭起来,&ldo;你不要走!你们为什么都这样……为什么都要留我一个人啊……为什么只剩我一个人啊!!!&rdo;
眼泪不停地顺着他血污纵横的脸庞淌落,冲刷出一道道的白印子。
那撕裂心扉的恸哭仿佛从喉咙里和着鲜血挖出,仿佛肝胆俱碎,血肉模糊。
&ldo;不要抛下我……回来啊!你们回来啊!&rdo;
他兽一般哀嗥着,弓着身子跪在雪地里,雪花在他周围无声寂落,他仿佛成了被飘雪碾成碎末的人。
再也站不起来。
&ldo;求你了……回来吧……&rdo;
我还有什么呢?
父亲。母亲。哥哥。朋友。
连龙城都碎了。
回来吧。
不要带走我最后的脊骨。
师尊……求求你……
可是薛蒙不知道,楚晚宁已经死了。
一个人,被架在神坛上,因为太过强悍的实力,所以背负着沉重到无法喘息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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