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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第1页）

&ldo;…我知道你所思周密。但是你要想清楚，墨燃付出了那么大代价，去阻止珍珑棋子肆虐。这些门派的修士不是傻子，不至于对整件事情半点怀疑都没有。&rdo;

师昧笑了笑：&ldo;我知道你的意思。为了替修真界挡下一次大灾难，他不惜碎裂自己的灵核，英雄嘛。&rdo;

&ldo;你觉得修真界会审讯他们的英雄吗?&rdo;

师昧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依旧是笑吟吟地，十指交叠，垫在颚下，温柔地问来人：&ldo;墨燃做的这件事，跟前世的楚晚宁像不像?&rdo;

男子沉默一会儿才道：&ldo;……像。差不多就是重演。&rdo;

&ldo;那好，我再问你，前世楚晚宁被踏仙君软禁强占，修真界最后又有几个人真正在乎他，记得他?&rdo;

&ldo;……&rdo;

见他不答，师昧脸上的笑容便愈发高深莫测：&ldo;几乎没有，对不对?我都跟你说过的。那些年，薛蒙东奔西跑，最初还有人落两滴同情的眼泪，许诺他会给予援手，去死生之巅救人。但是后来呢?在踏仙君的积威下，那些许诺都只停留在嘴上。且随着时光流逝，最初的感动散去，人们就越觉得薛蒙厌烦。他再跑去请求别人的时候，大家就跟他说‐‐楚晚宁在宫内那么久，没准都已经死了。为一个生死不明的人，怎么可以赔进其他活生生的性命呢?&rdo;

那神秘男子摇了摇头：&ldo;楚晚宁当时是真的下落不明，而现在墨燃却还好端端地在他们身边。哪怕再是狠心，他们恐怕也不会去伤害一个刚刚为修真界流过血的人。&rdo;

听他这样反驳，师昧不由叹息：&ldo;你啊，比起我来，就是少活了那么几年，所以还太天真。&rdo;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案几上的绢帛收起，那上面的棋子已经全部变成了红色，也就意味着都失效了。他浑不在意，将绢帛放回了乾坤袋。

&ldo;人在不牵扯自己利益的时候，都可以很高尚。可一旦损及自身了，就会渐渐地露出畜生性。&rdo;

细长的手指在乾坤袋上打了个结，师昧抬头道：&ldo;如今在他们眼里，墨燃有一半的可能是个被冤枉的好人，也有一半可能是个诡计多端的恶人。误伤好人固然可惜，但错放恶人就可能酿成整个修真界的血雨腥风。&rdo;

&ldo;……&rdo;

见对方沉默聆听，师昧便施然继续：&ldo;所以，纵使他碎裂灵核，替修真界挡下一次大灾难。但他身上的疑点还是太多了，人性多疑，损害到自己的东西，都会选择斩草除根。这一点小变数并不会改变最终结果。&rdo;

那个神秘的男人问：&ldo;所以，你觉得天音阁还能顺利擒下墨燃?&rdo;

师昧笑了笑：&ldo;天音阁是我们这边的人，一切都在计划内，这是必然的。接下来，只要想办法得到墨燃的灵核碎片，我就能把踏仙君重新收拾得服服帖帖。有他的力量，还有什么做不成的。&rdo;

男子没有立刻接话，过了一会儿才道：&ldo;可在另一个世界，你已操控了他近十年，又做成了什么?&rdo;

师昧微怔，似乎被男子诘问般的语气所刺到，脸色慢慢沉下来，半晌后他才眯着眼问：&ldo;这话什么意思，你质疑我?&rdo;

&ldo;……不，我没有质疑你。&rdo;男子叹了口气，&ldo;你与我的初衷都是一样的。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比我懂你更多。&rdo;

师昧寒凉的神情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他漂亮的眸子依旧紧盯着阶下那个男子的脸，似乎在审视男子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最后他抿了抿薄唇，说道：&ldo;你明白就好。我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讨回我们应得的东西，所以有些牺牲，也是难免的。&rdo;

&ldo;嗯。&rdo;

&ldo;你说的很对，最懂我的人莫过于你。&rdo;师昧轻轻地，&ldo;我在这两世之间，活的步步为营，胆战心惊。除了你，我几乎无人可以信赖。&rdo;

&ldo;……&rdo;

&ldo;你不要让我失望。&rdo;

师昧话音落了，悠悠如蝶盘桓，在一阵复杂的沉默过后，那个神秘男子开口了，他语气平和，说道：&ldo;这段时间，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rdo;

&ldo;什么?&rdo;

蛟山外阴云密布，起风了，草木萧瑟跌伏。仿佛无数流离失所的人在恸哭‐‐呜呜的风声。

男子道：&ldo;我很想知道，上辈子，为了我们的事情，牺牲到底大到了什么地步。你跟我说句实话。&rdo;

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问，师昧眉宇间蹙得腾起一把火，照的目光幽亮：&ldo;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会死一些无辜的人，这很正常，你要想想我们从前受过的践踏，就会‐‐&rdo;

&ldo;一些是多少?&rdo;

男子温和而坚决的嗓音打断了师昧的话，师昧一瞬间像是哑了。

他面色开始明显地郁沉起来。这是很反常的，因为师昧一向是个喜怒不轻言表的人，但在这个神秘男子面前，他似乎无所谓自己的张牙舞爪，就好像此刻他脸上的杀机，这个男子根本看不到一样。

&ldo;一些就是一些，难道我还要把无辜死难之人登记造册，送与你过目吗?&rdo;

男子却淡淡笑了，他轻声说：&ldo;好啦，你也知道，我是再也看不见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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