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没吭声,他知道墨燃是在给自己留面子。
毕竟一个在剑上冻得发抖的仙尊,也要比一个在剑上骇得发抖的仙尊来的威风。
墨燃见他有些受不住,又死倔着不肯开口,于心不忍,便道:&ldo;我再将剑变得大一些。&rdo;
他抬手将佩剑扩了五六圈,足以让他和楚晚宁并肩站着。
&ldo;师尊,再过几天,临沂的劫火也要熄了,我们回死生之巅去,但带来的那些人,该怎么办?&rdo;他说着话,试图放松楚晚宁这把紧绷的弓弦。
楚晚宁也真是厉害,居然还能思考,他说:&ldo;带去蜀中。&rdo;
&ldo;嗯?&rdo;
&ldo;先带去蜀中,临沂劫火过后,就是一片焦土,不能住人。&rdo;
墨燃道:&ldo;好。&rdo;
他望着楚晚宁苍白的脸,过了一会儿,实在心疼,便问:&ldo;回去么?&rdo;
&ldo;再等等。&rdo;
墨燃就又把剑扩了几圈,他让楚晚宁坐下来,坐着看会比站着要好受很多。他开了结界,楚晚宁扭头问他:&ldo;你这是做什么?&rdo;
&ldo;驱寒结界而已。&rdo;墨燃的目光很温和,&ldo;太高了,会冷。&rdo;
楚晚宁也就由着他去了。
那结界和自己的一脉相承,极为相似,甚至光华流转之间薄膜上凝成的也是海棠花朵,只不过是自己的是金色,墨燃的是红色。
有了这一层半透明的结界,尽管知道除了驱寒没有任何作用,但忽然就觉得四周多了一道防护,也或许是透过这层结界看下去的海洋不再黑得骇人,总之楚晚宁绷着的身子逐渐松弛,渐渐的呼吸也不再那么凝滞。
墨燃坐在他身边,笑道:&ldo;师尊,你看那边。&rdo;
&ldo;什么?&rdo;
&ldo;瞧见了么?&rdo;
&ldo;……&rdo;楚晚宁往他指的方向看了半天,蹙眉道,&ldo;除了月亮,什么都没有。&rdo;
&ldo;就是月亮。&rdo;
楚晚宁微微一怔,说:&ldo;有什么好看?地上瞧也是一样的。&rdo;
墨燃笑了:&ldo;这还是第一次和师尊坐在一起赏月。&rdo;
楚晚宁没回应,过了一会儿,当墨燃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忽然轻声道:&ldo;也不是没有一起看过。&rdo;
&ldo;……什么?&rdo;
墨燃有些意外,扭头看着他。
月华渡在楚晚宁清俊的脸庞上,他的皮肤犹如寒夜里的洁白花瓣,两帘浓深的睫毛罗帷下,眼里好像有比海水更深幽的回忆。
&ldo;太久了,你应该忘了。&rdo;楚晚宁道,&ldo;没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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