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再也受不住,蜷在沙泥间哀哀哭嗥起来,声音嘲哳嘶哑,听人不忍卒听,周围人叹着气,各自都准备散去了。
这时候,人群里忽然冲过来一个浑身脏兮兮,散发着恶臭的小孩。
墨燃奔了过来,像困兽般哭喊呼喝着:&ldo;阿娘!阿娘!!&rdo;
他抱住她。
卑贱的孩子,抱住卑贱的母亲。
像蝼蚁抱住草芥,刍狗抱住浮萍。
女人看到他,眼里闪过惊惶和讶异,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立时不再痛哭,日子已经太难了,每天都像在地狱里睡去,在炼狱里醒来,她不愿意在她的孩子面前露出软弱无助的模样。
她脸上泪痕未干,却匆忙整出一个笑,说:&ldo;哎呀,你看你,你怎么来了?阿娘没事,一点点小伤……你看……&rdo;
她把手心里揣着的那枚汗津津的铜板塞给他。
墨燃不住地摇着头,小小的脸上被冲出一道又一道水印子。
&ldo;够你买个饼啦,去……你去买回来,阿娘在这里等你,咱们回家。&rdo;
家?
家是哪里?
那个破败的柴草屋?
还是睡了两天就被赶出来的一个羊圈……
墨燃哽咽道,眼里闪着热火,他说:&ldo;阿娘,你坐着,你等着。&rdo;
&ldo;你要做什么‐‐你可别乱来‐‐&rdo;
墨燃冲到旁边,捡起把刀子,稚嫩的声嗓清脆响亮地喊了一声,引得将要散去的众人侧目而观。
&ldo;各位伯伯姨娘,公子小姐,请别走!请别走!还有一门绝活,请诸位贵人官人赏个脸,看一眼‐‐&rdo;
他自幼体内就有灵气,虽不曾修炼,却也比寻常毫无资质的人强去太多。
墨燃将那结实而锐利的刀锋握在手里,双手用劲,低喝一声,便将那刀子一折两半,扔在地上。
周围的人一惊,围观者里有些修士,更是觉得诧异。
&ldo;这小孩儿可以啊。&rdo;
&ldo;再来一把!&rdo;
墨燃说着,这回拿了两把,也是如法炮制,将两柄刀刃一并断去。
&ldo;好!!&rdo;有人鼓起掌来。
&ldo;三把!&rdo;
小孩子一把一把地叠起来,刀刃越来越厚,越来越难折断,于是人群复又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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