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四岁的时候,在院子里的沙地里堆沙堡玩,次兄抓了条绿黄相间的毛毛虫放在沙地上,吓得我大哭起来。
次兄看我哭得厉害,反而大笑起来,又从一个木盒里倒出许多灰色的小虫子,围绕着我,爬得满地都是,我哭得更大声了。
可那天父亲和母亲都不在宫里,我再哭也没人帮我揍次兄。长兄听到了,过来狠狠教训了一番次兄,次兄捡起地上的虫子,朝我得意地伸了伸舌头,跑了。
长兄过来把我拉回屋里,替我洗了手,又洗了脸,看我还一脸气愤,叫嚷着要告诉爹娘。以前每有这样的事,父亲都会把次兄狠狠揍一顿。
可长兄却对我说:&ldo;妹妹,你要是这样,靖儿还会在爹娘不在的时候欺负你。你想想,是不是这样,每次爹娘一不在,他就会吓你?&rdo;
我一想,就是,爹娘在的时候,次兄把好吃的给我吃,好玩的给我玩,可爹娘一不在跟前,他就以吓哭我为乐。前两天,我正坐在秋千上,他说要推我,却一下子把秋千荡得好高,差点儿让我摔下去,我吓得大哭起来,他才把秋千荡低了。
&ldo;所以,以后有这样的事,你就告诉长兄。长兄会教育他。&rdo;
我想了想,娘经常说,要听长兄的话,长兄一直和气,从不欺负我,有空上街的时候还给我带宫里没有的小玩意,就点了点头。
&ldo;还有,你也要做姐姐了,&rdo;长兄道,&ldo;不可像以前那样任性了。&rdo;
&ldo;做姐姐?&rdo;我疑问道,&ldo;是做巴姨家小弟弟的姐姐吗?&rdo;
&ldo;不是。&rdo;长兄道,&ldo;娘亲要给我们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rdo;
晚上,娘亲回来后,我又要让娘亲做我喜欢吃的奶淘,这么热的天,酸酸甜甜又凉凉地,非常好吃。可爹爹走过来,把我抱起,说娘亲怀妹妹了,不能再让娘亲劳累。
&ldo;妹妹?&rdo;我问,&ldo;不是弟弟吗?&rdo;
娘和爹对视一眼,笑道:&ldo;宝儿想要弟弟还是妹妹?&rdo;
我生气道:&ldo;都不要,也不要次兄,只要长兄。&rdo;
&ldo;次兄又怎么了?&rdo;爹爹问。
&ldo;他不好。我不喜欢。&rdo;
刚好,次兄在帘外露了个头,被爹爹看见,一把抓了过来,问白天他和娘亲不在时,发生了什么事。
次兄不吭声。爹爹生气了,扬起手要打他。
娘亲拦住道:&ldo;靖儿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rdo;
次兄摇摇头,却对娘亲说:&ldo;娘,你再生个妹妹吧。&rdo;
&ldo;靖儿为什么这么想?&rdo;娘亲温柔地抱着次兄问。
&ldo;你生了妹妹,爹爹就不会只疼宝儿了。&rdo;次兄道。
爹爹看了看怀中吃了一嘴奶酪的我,笑道:&ldo;靖儿是不是觉得爹爹偏心了?&rdo;
次兄不吭声,只偎在娘亲怀里。
一会儿,次兄的奶娘叫次兄去睡。次兄依依不舍地走了。
奶娘也来叫我,我吵着不走,要和娘亲一起睡。爹爹只好把我抱在榻上,唱着蹩脚的儿歌,哄我睡。
他们都以为我睡着了,说话渐渐大声起来。
娘亲道:&ldo;你太宠宝儿了,这样下去,怎么嫁得出去。&rdo;
只听爹道:&ldo;怕什么,我的女儿嫁不出去吗?&rdo;
娘叹口气:&ldo;你宠她,也不能毫无原则,你看靖儿都不乐意了。你不知道,有时候,靖儿故意捉弄宝儿,不就是因为你现在眼里大多只有一个宝儿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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